小五（二）：三千块养一家人？！

成青知道小五是湖南人，定的选了一家湘菜馆。
本来想约她晚上八点，但她说晚上要上班，就定在了五点。因为成青五点才下班，湘菜馆又比较远，最后仍选了设计院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成青这次见小五，她活泼了许多。倒颇像一个年轻姑娘，而非一个已经上班良久的姑娘。
在等菜上来的空档，成青问了一个藏了心里颇久的问题：”你似乎年纪很小，怎么就上班了？“
小五惊讶地看了成青一眼，“小吗？”
成青道：“当然，你似乎未成年吧。”
小五没有接话。好在此话锅底已经上了。小五眼睛亮亮地看着红油的一边，似乎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成青见她这个样子颇为可爱，便问道：“喜欢？”
小五用力点头。
或许吃真的是华夏民族的共性吧。菜一上来，小五话多了，也忙碌了。她忙着烫菜、分菜，其实也并没有吃几口，成青见自己面前的小碗都满了，忙制止她：“够了，你坐下来吃吧。”
小五这才坐下来，吃了一大口肉，吃完了才笑道说：“总有人说这肉不地道，不过配着这锅底，就是好吃呀。”
成青想，这真是一个小女生的样子呀。他本来对火锅并没有很多好感，因为吃完后，就一身火锅味，很感受。不过见小五吃得开心，他便整个人也喜气洋洋的。他在家里是独生子，也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本来想烫菜，却溅了自己一身，把小五逗笑了，忙接过勺子，“我来吧。”
她做事真是又轻快又整洁。吃完盘都堆起来，配料碗虽然各种配料都有，但就是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成青觉得这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她又长得这么可爱……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他从小就对认真整洁的人颇有好感。但奇特的是，他第一眼见小五时，其实并没有类似于整洁、干净、认真之类的词浮起，他只是觉得站成一姑娘里，都登着大高跟，把她衬得跟个小山谷信的，她又一身黑，一众黄、蓝、红、白中，看起来真像一颗披着麻袋的树。仅仅是觉得有趣。
……当然，也有没人选的基尴尬。
他不太明白她们的工资如何结算，后来才知道，原来并没有底薪，假如晚上没有上到班，即没有点她作陪，那她一晚上就等于白等了。而晚上陪酒的价钱，也一般有标准，五星级酒店一般是一晚200，但对人要求高，小五不够162，去了不了；现在她所在的是三星级，一晚上100，当然，如果遇上常来的老客，就会多给一点。
小五刚做这个不到三个月，初中毕业后，在老家学了一段时间的理发，后来不知为何，也没有去做师傅，来了酒店。

他胡思乱想，思绪远飘的，小五却吃得一嘴油，她见他发呆，不由提醒道：“快吃呀，你碗都满了。”
成青轻笑，“多久没吃肉了？这么拼。”
小五脸上的笑一顿，放下筷子，不说话，也发起呆来。
成青不由一急，“我……说错什么了？”
小五道：“确实有段时间没吃这么多肉了。我哥哥上大学……”她笑了一下，“我妈又不上班，所以我这点钱，得养一家人。”
成青道：“三千块养一家人？！”他大学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要七八百，这一家人听小五的意思，起码也有4个人，他们这种情况不可能在这里有房子，看起来还要房租。成青自己租的那个一厅室，就要差不多800了。
小五点头。
成青无法想象这种事。
很久之后，成青才知道，除了他所知几个人，小五的哥哥与妹妹，妈妈之外，还有一个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