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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我,你怎样形容你的大学时光?
我说,那是能望见大雪的三段年岁。』
如果不算前两场零星的雪,今天应该算是二零一陆年冬的第一场雪吧。是那种漫天腾飞雪花,满树垂满冰晶,地上铺满银白颗粒的大雪。
来秦皇岛已经三年了,很多事情也渐渐随着年岁脱下了神秘的面纱,对待很多东西早已不像对刚买的东西那样小心翼翼,白色球鞋也可以胡乱地扔进鞋柜了。所谓成熟,无非只是不断地更换着标签。所谓孤独,无非是游人如织,而你却依旧待价而沽而已。我想,敝帚自珍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有人说,高考是场浪漫的阴差阳错。浪漫与否我未能确认,但这场五千里的旅行我能够体会,这份二十度以上的温差我亦同样能够感受。中学地理说的经纬之论显得那般抽象,这场大雪倒是那样的直击人心,猝不及防。
从小,家乡最熟悉的莫过于雨了吧。那细如牛毛连绵三日的春雨,那豆子般往大地砸下的夏雨,那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古谚,那孩子用雨伞接着的冬日小冰晶。而我,尤其喜欢大雨来时老屋头顶那欢快的交响,尤其喜欢那雨过天睛后天边矗立的彩虹,还有那此起彼伏的蛙声,那天色朦胧,岁月清明。
与连城相比,秦皇岛的雨倒少的可怜。偶尔的一场雨,都是路人难免的惊慌失措。那放学时孩童熙攘的小伞,五色的小鞋,相互嬉闹的小巷,在这都是极其罕见的画画。月是故乡圆,古人似乎总因月而思乡,总因佳节而思乡,但我却总因雨水而深深地思念着,那人那家。
从前便一直喜欢着四个字,洗尽铅华。红尘浊世,物欲横流,孑然一身,遗世而独立,多少有些超脱的意味。请试想那一场雨后,万物明净,你携友相游,青山绿水,泛舟其中,花香鸟语,尽傍左右。一切都仿佛是新的模样,一切都充满着无限的可能。那一刻你会突然读懂陶渊明,明白王羲之,悟得苏东坡一次次的突围,不是无奈,更是追求。而缺少雨水的秦皇岛于我而言便显得那样令人不适,直到遇这一场又一场无瑕的雪。
比起雨,它似乎更为深沉。它是那样的眷恋着夜晚,已至于一到黎明,你便已惊叹整个世界的倾覆。雪的出现总是伴着严寒,但它却又总是那么温暖。那样的纯洁,那样地干净,那样的一不经意就浪漫了整个季节。是一份包容,是一份优雅,是一场万物与过去颓废萎靡盛大的诀别。
往后看,有雨水,有莲叶,有睡眼惺忪瞥见的绿瓦青砖;
往前看,有大雪,有梅花,有目光清明望见的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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