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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风很大,滴水成冰,快递都堵在路上进不来。有读者给我发消息说,男朋友被要求三天之内搬离出租屋,工作可能要丢了。那一瞬间我有些惆怅,仿佛就在身边的一位朋友即将离开。
虽然知道北京的违章建筑迟早会被拆掉,但我从未想过这么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北京的出租屋我也住过,六七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有的屋子是房东后来自己加墙隔出来的,在屋里就能听见门口的动静。有一个租客自己添置了一套锅碗瓢盆,虽然只有周末才有空在家做饭,有一个租客每天晚上都要给家里打电话,诉说一天的开心和不悦,还有一个总是凌晨时分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寓,带着满身疲惫入睡。
那时我想,我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呢?
留在北京,和千千万万个想在这座城市里拼出一条路的年轻人一样,搭早高峰时人流密不透风的地铁,吃十几块钱的盒饭,在夜幕降临时带着满身疲倦回到十平米的小房间。
即使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可许多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涌了上来,因为北京代表着代表着梦想,代表着奋斗,代表着高收入,也代表着许多三线城市里的人们对大都市的所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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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去后海,一家酒吧里不断循环播放着一位歌手参加《中国好声音》的片段,那位歌手也在酒吧里弹着吉他唱歌。说实话,我都不记得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个人的名字,因为他海选就落选了,那家酒吧的客人也没有因这位歌手的存在而格外增多。
我在玻璃门外听了一会,莫名地感到心酸。即使像他这样努力到走上过荧幕的歌手,最后也不过是回到熟悉的酒吧继续唱歌。
北京总在提供很多机会,但它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多加关照。那些背井离乡,为了梦想和信念来到北京的青年们,在这座城市里终日蜗居着,期待着有朝一日抓住机会一鸣惊人。
然而在北京,更多的是为生计忙碌的外地人。
他们可能文化水平不高,操着不正宗的普通话,做着一般人嫌苦嫌累的活,拿着不算低的薪水却省吃俭用,每个月给远在农村的家里寄钱。
他们可能是协助搭建“鸟巢”的建筑工人,可能是每天早上四点在路边摊鸡蛋灌饼的小贩,可能是将“双十一”的快递交到你手上的快递小哥,可能是穿梭在大街小巷的环卫工,也可能是自己的孩子还不到三岁,却抱着别人家宝宝喂奶的保姆。
这些北京人不愿意干的工作,被他们揽下,为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城市添砖增瓦。可正是这个由他们建设和完善好的北京,亲口告诉他们“离开这儿吧”,它不需要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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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除出租屋、断水断电、停止地暖供应、关闭工厂……官方说,这是因为前几天的大火需要排除安全隐患,但不得不承认,这次“排患”让许多身处北京的外地人无处可去。周边公寓的租金涨了一倍,许多跟随父母而来的孩子们又不知该去往何方。
有人调侃道:穷人的孩子早搬家,中产的孩子被针扎。的确,这两个月来不好的事情太多了,让人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地寒冷。
记得08年,大街小巷都在放《北京欢迎你》,唱着“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于是一大批的人满怀希望地涌向北京,渴望闯出自己的一篇天地。
后来北京雾霾严重,空气质量下降,可还是有人戴着口罩来到这里,不知疲倦地为这座城市贡献新的劳动力。
然而,那些当初来到这里,看着大红色“北京欢迎你”而热血沸腾的北漂们,终于要在新年到来之前,背负着在北京未完成的梦想回到故乡了。
北京终归是北京人的北京,对有些人来说,来过,看过就够了。可我希望那些即使选择离开北京的人们,对这个世界仍能抱有希望和热血。只要不忘记自己当初为何来到这里,即使不在北京,也能为自己想做的事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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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高三时看韩寒的某本书,有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叫做:北京不会爱上你的,北京谁也不爱。
那时我觉得这个城市好酷啊,谁也不偏心,于是一心想要来到这里,高考志愿表上头两个填的都是北京的大学。
后来才发现,原来北京真的不爱我。
为了去某个地方,坐很久的地铁,跟着导航在三元桥上绕圈。吃不惯卤煮豆汁豌豆黄,与本地人的共同话题很少。周末的时候没法回家,一带就是一学期的衣服……
是啊,我小人物一个,为了“北京”两个字就不顾一切地跑过来读书。这里是求学求知的地方,是追逐梦想的地方,是压榨青春的地方,唯独不是能让人扎根的地方。北京不是归宿,我们都是它的过客。
可大多数人还是期待着这片土地给自己带来机遇和挑战,期待着某天能在这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他们还是爱着北京,即使北京谁也不爱。
愿每个在大城市漂泊的年轻人都能温暖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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