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福安也发热了，他没有胃口，不想吃粥。长江和雪兰灌他吃，结果被呛着了，咳嗽不止。
第二十三章 住院碰上老师
晚上的寒风更为凛冽，如刀割般从雪兰和长江的身边刮过。四周除了风的响声，听不到任何杂声。在这样的黑夜里，他们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在山路山路上跋涉。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可以在山的这头看见镇上那些有些幽暗的路灯了。这时，在长江背上的福安还是不时发出咳嗽的声音。长江和雪兰虽然谁都不说话，但他们流露在面上愁云却把他们的焦急轻易出卖了。
几乎用尽了洪荒之力，他们总算踏入镇医院的门口了，医院里静悄悄的，值班室内的门虚掩着，里面灯光明亮透过门缝折射出斑驳的光影。
不由分说，长江便开始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他便推门进去。
“医生，我孩子在我灌他吃粥的时候被呛着了，之后便一直咳嗽。”雪兰还没站稳，便开口对值班医生说。
而值班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留着短发的女医生，她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一双耐看的丹凤眼上透露着亲切，她微微一笑对雪兰说：“别着急，你把他放下来，我看看。”
听了医生的话，长江马上解背带，把还在咳嗽着的福安放下来，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抱着福安，坐下来。
医生专注地看了看福安，而此时的福安因为咳嗽一双小脸涨得通红，眼睛微闭着。她扫视了一遍后，便伸出手帮福安把脉，之后拿出听筒放在福安的心窝处，耐心倾听。
良久，她放下听筒，对雪兰和长江说：“孩子没呛着之前是不是感冒了？”
“是啊。”雪兰想就不用想就回答了。
“这就对了，现在小孩的症状就是得了肺炎。”医生也马上把她的判断告诉了雪兰夫妇俩。
“那该怎么办呢？”雪兰真的没想到福安才两天就会向肺炎转变。
医生看着雪兰惊慌失措的样子，马上安慰她说：“做家属的也别紧张，在这里住院观察几天，只要对症下药，应该很容易康复的。”
长江和雪兰觉得，眼前也只能尊医嘱了。
这时，医生开始开药单，因为是大晚上了，医院里收费的窗口已不上班，开好药单之后，医生便直接取来药水，帮福安注射打针。
在针孔捅进福安小屁股那一刹那，小福安便“哇啊，哇啊”地哭着。
虽然雪兰一直在他耳根说：“福安，别怕，一会就好了。”可他似乎越哭越起瘾。直到那药水一点一滴流进他身体，医生把注射针拔出来后，他才停止了大哭。
此时，已是万籁俱寂的午夜时分了。长江和雪兰一家人在医生的安排下住进了六号病房。据医生说，这个病房里四张病床，里面暂时只住着一个有冠心病的中年妇女。因为得冠心病的病人需要安静，医生吩咐雪兰一家人说：“你们尽量别发出声响，以免影响她休息。”
长江及雪兰点头答应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入病房。幸好，噎着以后一直哭闹的福安也许累了，也许刚才的药水起效了，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长江把福安放在病床上，帮他盖好被子，便叫雪兰在对面那张床睡，他自己脱了鞋子和外套在福安旁边睡了下来。
背着福安走了那么长远的路，晚饭又没吃好。这时，长江觉得累及了。他一上床就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几分钟工分，他竟然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此刻，外面的寒风仍然一阵比一阵猛烈地刮着。虽然病房的玻璃窗关得紧紧的，但外面的寒冷就像通过声音传了进来，雪兰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对雪兰真是不小的折磨。
要知道，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每天晚上睡觉前，雪兰都要用热水泡脚，让热水的温度将冰凉的脚泡暖，全身的血液才能良好循环，她才不会感觉冷，这样才可以睡着。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脚冻僵了，冷得似乎失去了知觉。她慢腾腾地脱掉鞋子后，外套都没脱，便睡了下去。虽然她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可她觉得这被子就像一张纸，一点都抵挡不住风寒。
半个小时过去了，雪兰还是觉得脚趾头冷得生疼。她想让自己忘记了寒冷，一觉睡到天亮。以前失眠的时候，她曾经尝试过用数羊的办法，让自己内心趋于平静，而后慢慢睡着。
辗转反侧失眠的滋味真的好难受，虽然她在不停地数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但这次，她反而越数越清醒，半点睡意都没有。
这样的夜晚，真的太漫长了，被失眠困扰得几乎抓狂的雪兰觉得时间静止了。毫无办法，她又开始了自己漫无边际的对往事的追忆中。
雪兰在想，这辈子，读书的那段豆蔻年华应该是最幸福的了。虽然那段时光有寒冷，有饥饿，但至少是无忧无虑的。因为，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父亲在顶着。
结婚以后，日子一直磕磕碰碰，倒霉的事就像万能胶，雪兰不幸被粘上了，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无法把这万能胶彻底地撕扯开来，把它丢掉。一切的一切，环环相扣，到如今落得事与愿违的结局。
雪兰还在想，如果母亲还活着，自己家里多一个劳动力，自己是不是就能考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子呢？
想着想着，终于熬到天亮了。这会，雪兰的脚还是如冰花一般冷。她睡不安稳便爬起床一看，看见福安还在熟睡中，长江亦在打着呼噜。
由于一夜没睡着，雪兰的一双眼睛不仅猩红，还觉得眼角有刺痛感。真不知道今天过去以后，福安可不可以康复回家。
雪兰要起床看医生是否上班了，就在她要下床那一刹那，她向旁边那张床看去。这一看，她惊得张大嘴巴。
因为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竟然就是雪兰初一时候的班主任呢！雪兰想，这个世界真小，她又和自己的那敬爱的老师见面了。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23）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