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分配到马鞍山去了!”妈听到我嗫嚅着说出,整个脸色都变了,“你这孩子太任性了!也不参考父母的意见,那么远的路,说去就去!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一个孩子呀!”
“妈!这离家的路不近了很多吗?再说马鞍山到安庆,来回挺方便的,我一有放假就回家陪您嘛!”
“你这孩子,从小脾气这样犟,妈一时见不到你,这心上就难受哦!哎,翅膀长硬了,想飞哪就飞哪,”妈眼眶红红的,哽咽着,“妈老啦!看来以后只能与你爸相依为命了。”
“妈……不就是离家路远点嘛,是工作又不是嫁人,”我把头靠在妈的怀里,“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永远也不嫁人!”
“这孩子!你不嫁人我怎么抱孙子?”妈破涕为笑,“哎!暂且去那边,以后有机会调回安庆,还是安庆好,安庆水都养人!”
“妈,您太没常识了,马鞍山跟安庆同是沿江城市,喝的都是同一江里的水呀”,我立马更正。
“呵呵,看我这,这……”妈打着哈哈,到厨房去了,“妈给女儿你做两个最爱吃的菜,吃着想家,想你妈!”
只是妈不知道,我现在还想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特别是假期这段难捱的漫长时光里。
飞桥,你现在怎样了?在家吗?是否心里想着我?伫立阳台,望着小区绿化带几株美人蕉花开若焰,我仿佛看见飞桥正朝我热情地笑着。
“喂,303室,你是叫黄若虹吗?有你的信!”
正陷沉迷之中,楼下有人喊。
“嗯,是我,是我!”我赶紧“蹬蹬”下楼。谁的信?闺蜜的?飞桥的?一想到这,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果然是飞桥的。那信封上清新飘逸的字,是多么的眼熟,多人的温暖。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啊,”我拿过信,“蹬蹬”跑回屋内,有些颤抖地打开。
“若虹,你好!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还好吗,一个人在家干啥呢。先别说,让我猜猜……
……我是农村的孩子,现在正帮忙父母干着农活呢。只是做着,做着,我不由想起了你,想起我们在淮河大坝上跳呀,跑呀……若虹!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有着多么的寂寞!
离上班的日子近了,可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分往何处,也只好听天由命……你呢?什么时候动身去马鞍山?伯父伯母送你去吗?这样最好,不然我不放心……万分可惜,我们不在一起。要是能够在一起,该有多么的好!
但是请一定相信,我的心永远跟你在一起!
永远想你的桥
94.7.28 ”
飞桥!我心里痛苦地呻吟一声,微闭上眼,轻轻将信熨贴胸前,一任不争气的泪水无声地流淌。
金秋的九月,我依然如往日般,背起行李,拖着行李箱,再次离开家乡,踽踽踏上去往二百三十公里外又一座陌生的城市--马鞍山。
“孩子,让你爸送你去吧,妈不放心。”
“不了,我那边有校友约好在车站接我。妈,您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家家,早大人了。爸刚开学,学校里事忙得很,工作要紧。”
“到了马鞍山,一定要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在单位里要敬重领导,少说多做,一个女伢子家,嘴巴长容易得罪人!吃好穿暖,钱不够打电话回来问爸妈要……”
客车徐徐驶出车站的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模糊中,我看见妈跑出车站,站在人行道中间,扬起沉重的手,无助地挥呀,挥呀……妈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或许,是好动型性格的缘故,三个多小时的坐车奔波,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反而有一种旅行中尽览沿途美景的盎然。
我美美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手脚,快下车了。
客车嘎然而止停靠车站时,我知道,我将要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随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涌向出口,我心中长吁一口气,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融入这座年轻的城市,用青春与汗水打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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