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违（第三章/九十七：陷于火海）

九十七、陷于火海

    这场大火首先从将军府后院燃起。当时，将军十一、二岁的“衙内”正在假山里和几个小丫鬟捉迷藏。一道闪电突然劈来，假山被削去了一半，枝叶树干花草等都燃起来了。毒虫、蛇蝎、老鼠、蟑螂等都从穴中爬出，丫鬟们吓得抱头鼠窜。衙内的衣服立刻被火燃着，烟熏火燎，“扑通’”一声，人也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将军公子的一个贴身仆人名字叫胡六二，吓得颤颤巍巍，魂不附体，腿脚不听使唤。见公子倒地不起，本能的求生欲望激起一把蛮力，他猛地拚劲抱起衙内就直往后厅急奔。

那道火就像追逐他们一样，跟在他们身后，跑到哪里烧到哪里。中厅、正房、厢房、走廊、过道、侧楼、凉亭相继纷纷起火。

天意难违（第三章/九十七：陷于火海）

将军和夫人都在京中，此地府邸里面只有一名管家，几个丫鬟奶妈，还有二三十个仆役和军士。

    那帮家丁、走卒平时只负责站岗放哨和看家护院，因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皆养尊处优，缺少训练，尤其是救火救人方面的练习从未做过。见了如此大火降临，烈焰浓烟，他们个个惊慌失措，东躲西藏，抱头鼠窜。

    管家名叫拿八二，年龄有四十多岁，脸色发黑，胡须杂乱，人高马大，身材粗壮。他原是军中的一个哨长，在一次战斗中陷入包围，虽奋勇突围，仍然被对方砍掉了一只胳膊。将军见他忠心耿耿又立有战功，便派他到自家府里管事。将军不在府中的时候，他是最高长官，一切事情都由其作主。

    拿八二见火焰来得异常凶猛，整座府邸已燃起大半，烟火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开始他也惊得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不过，毕竟久经沙场，亦见过战火中死伤遍地血肉模糊的场景，片刻功夫，他就镇定了下来。

    他观了一下风向，发现大风从天而降，又继而转往北吹，便急歩退到前厅大呼：

“都出来，都到前厅来！不听指挥，立斩！”声如雷轰。

天意难违（第三章/九十七：陷于火海）

有几个仆役和军士被他唤醒，从几个角落里抱头拼命跑了过去。

    “弓三、木四，你们保护公子到大门外的空旷地带避火，其他的人都跟我来。”

    大部分人听到他的呼喊，纷纷聚拢。有未听到的或者被烟呛昏的人只有葬身火海了。

    拿八二管家见旁边还有十几个男人，虽然个个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还是坚决地命令道：“仪门内大缸里有水，赶快取出来扑火。灭火！”几个轻伤者手忙脚乱急寻找水桶、木盆等等去取水灭火。

    杯水车薪，火势太大，哪里灭得了呢。

    有个仆役跪下求道：“拿管家，此火太大，灭不了哇，还是逃命吧！”

    “放肆！只顾自已逃生，发生如此大灾不救，受损太严重了，将军面前，如何交代。”

    “我们都可作证：管家恪尽职守，拼死保护公子。天火太大，无法保全其它，皆出于无奈也。”众人纷纷跪下求管家以逃命为上策。

    突然听到‘公子’二字，拿八二管家吓得心惊肉跳。他不顾一切疯狂地往仪门外跑去。众人东躲西闪，狼奔豕突跟随而去。

    大门外台阶下的石狮旁，三个人围着‘衙内’，翘首东张西望。拿八二分开他们上前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他紧皱眉头，伸手用力抓了一把自己已经烧焦的头发下来，狂叫一声，眼前一黑，当场吓得昏厥过去。

天意难违（第三章/九十七：陷于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