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宇之所以选择不出手相助,便是要看看求无用到底会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他不可能护义子一世周全。
只看他手中的宝剑正在微微颤抖,好似已经按耐不住要去护住主人一般。看来这就是求无用的命,他必定属于江湖,而为了这把锻造魔剑又牺牲了多少无辜之人的生命呢?
话说求无用和穆三秋已经全部失手被擒,二人被压在当街好不狼狈。只看这林霸好不威风地从艺红院里走了出来,并且身后连一个打手都没有,好似完全不把二人放在眼里一般。
“没想到堂堂的曹家大少爷,竟然带人来我的地盘闹事,真不知道你爹平时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穆三秋看林霸如此羞辱自己的师兄,火气便不断地往上冒,他开始不断挣扎,可只要稍一用力,被扣住的关节就会产生剧痛。所以穆三秋只能不断地叫骂,似是困兽犹斗。
“林霸你不得好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你会有报应的!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报仇!我要报仇”!
林霸听着穆三秋的咒骂声倒是不怒反喜,伸手便给了穆三秋几个嘴巴子。
“曹家大少爷我可以略给几分薄面,至于无关人等就不要在此狂吠了。你们两个给我放开曹大少爷,还不快给大少搬把椅子好生伺候着,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学做人事”。
只看求无用才刚刚被松开束缚,便又被人押着坐在了椅子上。而穆三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林霸的指示下一群大汉开始不断地殴打穆三秋。
一拳一脚皆是用尽全力却又避开了要害,这分明是在虐待他,也是在做给求无用看,更是做给古城的居民看。正所谓顺者昌,逆者亡,便是这个道理。
求无用自己受到羞辱无所谓,但师弟的性命和自尊更加重要,他不顾身边的打手便想动用内力救人,可一双大手却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硬生生又把求无用的火气给按了下去。
“曹大少莫要再反抗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你以为我真的需要给你面子吗?那是给你母亲面子。请回去好好做一个孝顺儿子,莫要让老人家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知道吗?再说你真以为我是强抢的吗?世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趁他还没来得及跑掉,还是赶紧回去好好问问卖烧饼的李老头吧”。
只看林霸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带着手下悉数离开,只留下了师兄弟二人失魂落魄的留在原地。这些在附近看热闹的人,无论是摇头叹气的也好,还是幸灾乐祸的也好,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仗义执言。
所以他失望了,求无用的理智已经在渐渐消融,但他还可以做些什么呢?他现在甚至都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又何谈去报仇呢?
“师兄,无论事实如何,我都要去救出小愚儿,然后带她远走高飞。至于师傅......”
穆三秋的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但求无用心里明白穆三秋这是打算要走绝路,不过现在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求无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去请师傅出面救人,只要师傅愿意出手一切问题都将不会是问题。可惜等他向师傅说明来意之后,老头子的反应和回答却深深地伤害到了求无用的内心。
“无用啊,这是穆三秋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所谓天道无情、人各有命,若三秋执意要去救人,之后的事情都得靠他自己去解决,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毕竟这是他自己所做的选择。而你是我见过入道最快的弟子,理应知道顺应天命才是我辈中人应当做的事情”。
求无用在听完师傅说的这番话之后心中震撼异常,没想到穆三秋对于老头子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也许和悟道相比,这十五年来的相伴之情还是显得单薄许多。
求无用不敢相信也不敢再发问,只能像发疯似的往家里跑,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绝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才是假,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有绝对力量的话,便不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了。
可是求无用现在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而已,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只想快点回家找母亲商量对策,当真是脆弱到了极点。
等他回到家时曹母与曹老太早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不过二人的脸色看起来都颇为凝重。如果要问为什么,求无用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你回来啦,先和我进书房一趟”。
没想到最后还是曹母先开了口,带着求无用便要离开。
“孩子他娘,别说的太重了,毕竟有为还小,只不过是为了朋友胡闹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曹老太打心底里就认为自己的孙子并没有做错,但冲动还是有一点的,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流传开来,很快便会传的满城皆知。
求无用在把书房的门紧闭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这还是曹母第一次对儿子如此严厉,心中虽然万般不舍,但也只能强忍着作为母亲的天性。
“孩儿知错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事相求”。
曹母示意儿子坐下再说,其实心中早已明了求无用的想法。
“咱们家这几年确实是生意越来越大了,不过林霸这个人咱们还是惹不起的,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娘亲出钱替你赎回师弟,但另一个姑娘就没救了。
二是去求你的二舅,他好歹也是一帮之主,不过为娘知道如果依着你的性子,应该永远不会去求他的”。
求无用知道母亲给出的两个选择已经是最好的了,所以他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去求一求他那传说中冷酷无情的二舅。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曹母之所以让儿子去求二弟,便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最宠长子,而余下两姐弟从小便备受冷淡、相依为命,所以两人感情最为亲密,至今保持着书信往来。
可是这人和求无用一样都是个犟脾气,属于比较固执又孤傲的性格,所以她十分担心儿子和弟弟之间到底能不能沟通得好。
入夜时分桃花林里,求无用和凌霄宇正相对而立,二人的中间还隔着一把魔剑,而魔剑的名字叫做惊霄。
“义父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来,拔起地上这把剑,它可以帮你轻易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只看求无用缓缓地伸出了左手,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也许再晚一步,就真的救谁也救不出来了。既然母亲靠不住、师傅靠不住、二舅也靠不住,那就靠自己吧,即使再不喜欢杀戮,也总比无能为力的好。
在拔剑的那一瞬间,天空中电闪雷鸣,似是预兆着将要发生一些什么不祥的事情。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曹有为了,现在的他是觉醒的魔星求无用。只看他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今天晚上被二舅羞辱的一幕幕回放在了眼前。
“我也不是为难你,毕竟你好不容易才赶到京城,只要你跪下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二舅,我保证帮你救出他们两个人”。
想到这里求无用轻蔑地笑了,现在的他完全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因为他便是天下天下、惟我独尊的第一人,谁也不能使他臣服。
再看另一边,穆三秋正怀抱着小愚儿的尸身呆呆地跪在了早已经人去楼空的李家饼铺门前,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女儿死的时候已经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而父亲却拿着施舍给他的钱去重新生活,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道!
穆三秋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既然自己心怀慈悲,那便要立更大的宏愿。所以他站起身来,抱着心爱的姑娘走向了远方,从此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只不过在许多年之后,江湖上便多了一个名叫迎春阁的地方。
传说迎春阁只收那些无家可归、生无可恋的女子,只要被迎春阁选中便会护其一生。穆三秋为了那个永远被埋葬在心底里的爱人,他只能收起软弱走上了一条永远被人唾弃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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