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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霄五人进入金厦关时或乘马车、或骑马,但出关时不仅都是步行而出,甚至是在半夜三更时,守军悄悄开门放行。
那时,关卡看似一如既往,实则城关上暗伏经验老到的一队弓箭手,暗中观察关外有无敌人探子暗伏。
城塞下,没有任何烛火,也并非将城关之门大敞四开,只是悄悄错开一人可挤出的缝隙。孤霄先出,确认外面并无异状,其他女侠才陆续“挤”出。五人刚出门,大门又缓缓关闭。
孤霄五人迅速离开金厦关,在李晓玉的引导下,于大漠中以轻功疾行。五人中虽然论战斗性武功,以如意能力最差,但若论轻功,如意首屈一指,所以虽然向导是李晓玉,但往前探路往往是如意主动请缨。
他们很快接近了大漠联军的防线,按道理说,眼前防线就算不是鬼黎军在布防,也一定是交给了其余大漠各族的悍勇部队。可是,如意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此处布防军人身穿鬼黎军装,却没有大漠勇士的风范,彼此交流使用的完全是古国语。如意潜入防线中仔细探听,发现原来是摩路自卫军假扮联军在此驻守阵地。
如意不仅弄清了敌军实际身份,还顺手偷来了假鬼黎军的五套战衣。说起来,这些摩路军也真不受待见,他们的战衣全部是质量粗糙的低级战服,连金属甲片都没有几块,几乎只是战场上用来识别而已。
当孤霄五人穿好衣甲,混入敌方阵地后,还偷入武器营一探究竟,结果发现不仅没有什么圣殿重型武器,就连普通的刀枪剑戟都材质平平,似乎是鬼黎军淘汰下来的劣质品,装备给了更换战衣的摩路军。
也就是说,这金厦关外的敌军阵地,其实是大漠联军防线最薄弱的一环,只是用来装模作样牵制金厦关守军,如果正规部队全力攻击,这阵地根本就不堪一击。当然,孤霄也注意到摩路弓箭手似乎都被鬼黎军官精心训练过,从用过的箭靶来看,精准度极高,这可能是此处军队唯一的优点,也让天乾骑无法轻易突破。
穿过了阵地,五人将战衣埋在某绿洲边缘,便继续向前进发。根据李晓玉的介绍,前方有座沙土构筑的小城,原名叫“伯宗城”,是大漠中三教九流混迹之所。这座小城过去是古国要地,为了供过往商人歇脚时所建造,古国曾设立衙门进行管理。古国军收缩防线后,此地连同大片关外原古国区域一样被弃守。
后来,大漠各方势力都有人潜伏其中,甚至成为交换情报的重要所在。鬼黎也曾意图将此城纳入军管之中,但是鬼黎军入城后没多久,当地屡屡发生事端,让鬼黎军倍感头疼。
在金鳞建议下,鬼黎王决定让此城自治,但名义上仍归属鬼黎军统辖。通常情况下,鬼黎军并不踏足此城。城中只设有本城人所推荐官员负责的治所,代表鬼黎进行象征性收税,维持基本秩序,衙役们手持鬼黎军发给的木棍,连刀剑都没有。这小城中原来古国部署的所有防御工事一律被拆除,让伯宗城成为真正的“不设防”区域。
根据金厦关古国守军提供的资料,如意迅速为五人伪造出鬼黎通行证,这让他们进入小城时畅行无阻。城门衙役似乎只是装样子例行公事,也无意详查,反而笑嘻嘻地为进出行人推荐城中客栈,发放客栈介绍,甚至衙役之间会为了各自推荐客栈争吵起来。看来在城中当差的薪水极低,不得不靠为客栈拉生意赚点“辛苦费”谋生。
说起来,此城虽小,人却不少,客栈就有五家之多,不愧是来往商旅必经之处。而本城居民大都是古族人,城中来往者则五花八门,既有西方各国的远道来宾,也有大漠各部族的保镖与商人,如果不是大漠联军充满敌意的封锁,以往这里古国过客也不在少数,现在也有少许摩路人进出其中。
孤霄等人的行李早已事先经过处理,没有任何可疑痕迹,所以可放心留在客栈中,五人随后四下探听天乾骑的下落。
虽然,伯宗城如今在鬼黎军的统辖之下,但城中大部分人说的还是古族语,因为以古国的影响力,古国语言早已成为东方各国的通用语,只是在大漠联军部队中,异族勇士间很少用古国语对话,只有摩路人依然如此。
城中茶寮酒馆内,天乾骑永远是热门话题。由于这里并非鬼黎军直接统治,加上城中人对鬼黎有种发自内心的仇视与轻蔑,虽然不敢公开反抗,但还是喜欢公开聊一些可以调侃鬼黎的话题,除了让鬼黎头疼的天乾骑,前不久李勇等在古国输掉的蹴鞠赛,也被伯宗城人津津乐道。
孤霄与如意一路,听到伯宗城人为了贬低鬼黎人对辕奇会夸大其词的赞赏,他们不由相对一笑。孤霄也深切感受到,在这座失陷小城中,百姓们是多么渴望祖国早日驱逐外敌、收复失地,将民众从鬼黎的压迫下解救出来。
可惜,孤霄二人始终没有听到有关天乾骑的有用情报,依然是一头雾水、无从下手。
两人走出茶馆,来到附近偏僻街巷,正商议下一步怎么办,但商议半天也没有结果,忽然听到身后墙内有动静传来。
声音来自身后的土墙内,孤霄与如意扒墙一看,只见两名男子正对院内的女人逼债,那女人还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一名魁梧大汉一拳将院中的土桌打碎,狂吼着:“你老公死了又怎么样?死了他借的钱就可以不还了吗?”
大汉的暴行,令孩子立刻“哇”地一声被吓哭,而那可怜女人只能一边拍哄着孩子后背,一边可怜巴巴地向这两个催债人求情:“两位行行好,我们孤儿寡母的真是没钱还啊!我当家的为了还清你们的债,日干夜干是活活累死的,所有钱都被你们当利息收走了,他一文钱也没给我们留下啊!”
逼债人中的瘦子阴阳怪气地说:“别这么说,什么叫一文钱没留下?这破房子不是他留给你们的吗?房子虽然破了点,也还不上那本钱,不过抵两、三个月的利息,我看还是勉强够的。还点是点吧,不然利滚利,你更还不起了。”
寡妇:(惊慌失措)如果把房子给你们,我和孩子住到哪里去?两位大爷行行好,饶过我们吧!话说回来,当初你们不过借给我当家的三十两银子,他活着的时候,利息还了也不止六百两了。如今他人都不在了,就不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吗?
大汉:(怒吼)孤儿寡母怎么了?孤儿寡母就可以欠债不还了吗?如果你家男人能按照契约准时把本息还上,会还了这么久还欠这么多钱吗?
瘦子:(阴阳怪气)是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就是因为你家男人没信义,才会越欠越多。如果我们说免账就免账了,不按规矩办事,那我们这放债的就成做慈善的了,人人都可以找我们借了钱再抵赖不还了。
寡妇:(鼓起勇气驳斥)那也不能借三十两银子,实际给二十五两,第二天就让还四十两啊!找你们这样算利息,谁能还得清?我当家的本来身强力壮、生龙活虎,结果就是几个月前找你们借了那三十两银子,好好的身子这么快就给累死了,现在还要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就不能积点德吗?!
瘦子:我们怎么就不积德了?你老公当初到处借钱,就那么点钱谁也不肯借,还不是我们好心借给他的?我们这不就是积德吗?借钱是我们积的德,还钱是你们该积的德。现在缺德的是你们,不是我们!
寡妇:(气得一时无言以对)你们,你们,你们这样欺负人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大汉:(更加狂怒)你们欠债还欠出理来了?我现在就让你们不得好死,你信吗?
瘦子:行了,行了,茅石,别把他们吓死了,他们现在欠的钱拿这破房子抵了后,还差不少呐!留着他们的命,还要慢慢还呐!
寡妇:我们连房子都被抢走了,活下去都成问题,还怎么还你们钱?
瘦子:好说,好说,房子给我们之后,你们也不用怕没房子,这房子我租给你们,每月一两银子,如果当月拖欠房租,我就按月三分利的滚利每月结算欠款总额。你们每个月不仅要继续还你男人欠我们的本息,还要缴纳房租,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瘦子话音未落,忽然有什么向他打来,吓得他慌忙闪避。那是一种古怪的飞镖,未击中瘦子,便回旋飞回,又落入主人手中。瘦子与大汉这才发现有一男一女扒着墙头正看向这里。
狼狈不堪的瘦子被大汉拽起,大汉随即怒吼起来:“你们不想活了?敢打扰老子办事!”
孤霄与如意随即翻墙入内,稳稳落地。这动作看似普通,但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瘦子和大汉自然看出这两人都是练家子。
如意:(冷冷)你们也未免太过分了,放高利贷不说,还要抢人家房子,然后再以高利贷方式租给原来的主人,用这种方法让别人一辈子都活在你们的掌控之中,你们还要不要脸!
瘦子:(略显慌张)你,你,你不要瞎捣乱,我们都是按照行规办事,谁让她男人借了我们的钱不还。
孤霄:她丈夫借了你们三十两,已经还了你们六百两不止,你们还要怎么样?你们赚钱也赚够了,适可而止吧!否则……莫怪我言之不预。
大汉:我管你遇不遇的,反正欠债就是要还钱,不还钱我们就要收房子……
孤霄:你们实际上只付出了二十五两,就想收走别人一栋房子,这伯宗城的房子就这么便宜吗?
瘦子:听你口气是外边来的,说话中原口音这么正,不会是从古国偷渡过来的吧?无所谓了,你门是干什么的都不要紧,但是多管闲事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现在走,我们不计较。
如意:(杏眼圆瞪)你们不计较,我们要计较。告诉你们,天下人管天下事,我看你们逼债不顺眼,我就是要管,不服你咬我啊!
孤霄心中暗叫糟糕,这里毕竟是鬼黎控制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真跟眼前这两个人结下矛盾,肯定未来麻烦不少。何况,他们确实是偷渡过来的,一旦引起地方势力的注意,那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大汉一声怒吼,挥拳打来,孤霄立即施展出达尤拳。孤霄看似普通百姓街头打架般的一招,却将大汉这一拳轻松化解。大汉错愕之际,被孤霄一拳捣中腹部,顿时剧痛倒地。
瘦子见状,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不好惹,立即拽起大汉,口中喋喋不休地威胁着,但两人的双腿却十分诚实地令主人抱头鼠窜。
见恶徒退走,寡妇当即千恩万谢,邀请孤霄二人进屋坐坐。那孤霄好像另有心事,顺便要求进去与寡妇聊聊。
寡妇家看来真的是快被高利贷逼疯了,孤霄一眼就看出屋中的家具比起正常民居少了不少,很显然都是已经被变卖。
寡妇好不容易哄睡着了孩子,才与孤霄等人款款而谈。孤霄忽然问了一句:“令先夫是做什么的?”
寡妇:就是个小商贩。
孤霄:一个小商贩,是如何做到在几个月内赚到六百元还高利贷的。
寡妇:(顿时警惕起来)那……那六百两银子不都是做小买卖赚来的。
孤霄:我相信,但连三十两都需要找高利贷借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赚到六百两银子?
听孤霄这么一说,性格冲动的如意也察觉到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寡妇则脸色愈加难看,她仔细打量着孤霄二人,谨慎反问:“你们……是从古国来的?”
如意:没错。
寡妇:我听说,鬼黎组建的大漠联军在古国城关外设置了一道道防线,就是要阻止古国人出关。你们又是如何突破防线过来的?
如意:(顿时无言以对)这个……
孤霄:(立刻接过话头)鬼黎人不是一直阻止我们中原人出关,只是最近才这样。我们是早年来这边经商的,没想到突然局势紧张起来,害得我们流落在这里,有国难投,有家难归。
寡妇:原来两位是大老板,失敬失敬。不知你们卖的是什么货?我到哪里能看到?
孤霄:(故作惋惜)可惜啊,我们的货都被鬼黎军抢走了,他们真是蛮横不讲道理,我们这回真是血本无归了。所以我才想请教令先夫的赚钱方法,让我们可以回家时多少有点面子。
寡妇:不好意思,两位大老板,我当家的其实并非是靠做生意赚来这笔钱。实际上他是拆东墙补西墙,这钱大部分都是找朋友借的。所以我现在不仅是欠着高利贷的钱,也欠着我当家的朋友们的钱。我当家的走得突然,我根本就没办法还清这些债务,想想都头疼。唉,未来这日子怎么过啊?
寡妇说着便流下泪来,如意急忙在一旁安慰,而孤霄却似乎对寡妇毫无怜悯之心。他依然慢条斯理地问:“不知是什么朋友,能这么仗义,我现在也急着找人帮忙。不知,你那些朋友,能不能帮我?”
如意:(当即表示不满)孤霄大哥,你在说什么呢?你看人家大嫂子都伤心成这个样子了,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孤霄:没办法,咱们的事情也是着急啊,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对了,大嫂子,刚才我听说你当家的是被累死的,又说他几个月前还身强力壮、生龙活虎。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被累死,是被杀死的吧?
寡妇:(大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孤霄:在这么荒凉的地方,鬼黎因为穷兵黩武,导致民不聊生。如此情况下,几个月能赚到六百两银子还债实在不容易,一定做的是冒极大风险的事,那么他的死亡也必然不普通。大嫂子,我们不是坏人,既然今天遇到了就是有缘。我想知道你当家的到底做的什么事赚到的钱,又怎么死的?我感觉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与我们现在正做的事情有关。
寡妇:(更加惊愕)难道你们在找天乾骑。
这句话刚一出口,寡妇急忙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如意却闻言大喜,也追问起来:“大嫂子,难道你认识天乾骑的人,我们就是来找天乾骑的。我们很赶时间,你务必要帮帮我们啊!”
寡妇一时不敢答话,她仔细打量着孤霄与如意,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跟他们说:“我看你们不像坏人,那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当家的借钱是为了帮天乾骑解燃眉之急,他一直在帮天乾骑做事,却不幸被人杀死。杀他的人是玄坤军。”
听到寡妇的话,孤霄与如意惊喜之余又添几分忧色。他们惊喜的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与天乾骑有关的线索,这样这有助于他们尽早完成任务回返。让他们忧虑的是,没想到玄坤军在伯宗城也如此猖獗,看起来与玄坤军的再次交手难以避免。
孤霄:大嫂子,那请问究竟怎样才能找到天乾骑?我们是他们的朋友,有重要事情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寡妇:对不起,你说的话我无法证实。如果你们真是天乾骑的朋友,又信得过我的话,请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和天乾骑核实一下,毕竟现在玄坤军活动越来越频繁。我自己不怕死,就是一怕剩下我那可怜的孩子无人照顾。二怕给天乾骑惹去了麻烦,那我就算死也死得毫无价值,更会被乡亲们唾骂。天乾骑是我们的英雄啊!我们绝对不能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孤霄:大嫂子办事谨慎,天乾骑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们的福气。好,那请传话给天乾骑,辕奇会孤霄需要尽快与他们见面,我今夜会再来这里,可以吗?
寡妇:好,希望我今晚会带给你们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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