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

作者: 顾临渊 | 来源:发表于2018-07-31 00:04 被阅读16次

    前记:

    茶馆内,人声鼎沸。只听那台上的说书人将惊堂木一拍

    “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阿唐便在那江湖中闯荡。他有一个朋友,叫顾寒露,曾经是落月山庄的少主,现在是大魏的楚山王。他还有一个朋友,叫汪珊珊,曾经是天涯客栈的掌柜,如今是章家的大少奶奶。”

    这开头一出,底下一阵嘘声。

    “又是阿唐,他的话本都听了不下十个版本了”

    “这人现在也下落不明,真是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

    说书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接着说道:“他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和一群朋友留下了一个人人皆知又人人不知的故事。今天,我便和大家讲述这个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被人忘却的故事。”

    “忘啥啊,听得都快倒背如流了,你这回要是不说点新花样,我砸了你的台!”

    “大家肃静肃静”说书人这回不拍惊堂木了,直接拿手拍桌子了“这故事还要从前朝最后一任皇帝的崇宁十年说起,而现在已经是开平八年了……”

    “切,还不是老一套”底下又是一阵嘘声……

    “崇宁十年,传闻神功周天功现身关外,江湖一瞬间暗潮汹涌,许多门派都派精英弟子出关寻找。谁能得到,练成周天功,就能掌控江湖,这是一场江湖地位的权力洗牌。顾寒露则代表落月山庄出关寻找周天功的下落。暂时居住在天涯客栈,他就是在这里结识阿唐的”

    底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专心致志听着说书人讲着这个有些老套的故事……

    (一)初识阿唐

    崇宁十年的天气有些古怪,冬天走的特别晚,已经三月底了,却还是乍暖还寒。有人说,这是要出大乱子啊。

    关外沙漠的天涯客栈并没有被这些流言蜚语困扰,反而喜气洋洋地迎来了开业的第三十个年头。

    崇宁十年三月廿六

    早晨,阳光洒在门口的沙地上,风有些喧嚣,白杨树的枝条被吹的沙沙响。

    顾寒露独自坐在客栈一楼的角落嗑着花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围观大江派和青云山的两个弟子吵架,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莫生气哦莫生气”顾寒露小声嘀咕着,顺手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模糊不清的嘟囔着“人生在世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

    念叨完这些,顾寒露起身,抖了抖袖子,正了正衣冠,正准备拔剑制止这场斗殴,谁知一个黑衣男子身形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挡在了那两人之中。

    那男子剑眉入鬓,凤眼生威,七尺身长着一身黑色绣银的长袍,手握一把铜首玉柄,约四尺六寸的长剑,难掩逼人的威势。

    风头被人抢了,顾寒露撇了撇嘴,一脸不满的又坐了下去,用手指节把桌子敲得哒哒响。

    “你让开!”那两人对黑衣男子吼道。

    黑衣男子左右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不让,这客栈掌柜是我朋友,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人们都屏气凝神等着这场大战爆发。偏偏在角落,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了。

    “要我说啊,出风头谁不会。要是被打了就丢脸了?”顾寒露拍了拍身旁的灰衣小二,故意不爽的大声说。

    谁知话音刚落,便是刀剑出鞘金石相击之声。

    只见那黑衣男子右手持剑,锵得一声挡开大江派弟子的刀,反手用剑柄击中了那人的腹部,把那人打得跌坐在地上;右手使的则是青阳掌,将青云山弟子推出几米远,摔了个四脚朝天。

    顾寒露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眼瞪得堪比葡萄,他缓缓举起手,捏了一下脸。

    “啧!疼……这武功?在我家怕是都找不到几个。实在难以置信,小小的客栈竟这般卧虎藏龙?”顾寒露也算是见过世面,虽然很丢脸,但只愣了须臾,便恢复了常态。

    “喂,要打出去打,别在这里捣乱。”黑衣男子瞪了地上的两个惹事者,接着白了顾寒露一眼,带着些嫌弃的语气“还有,不要凑热闹”

    顾寒露拍拍沾了花生壳碎屑的手,又抓了一把花生,尽管被骂了,但还是决定去发挥自己不要脸的作用去息事宁人,只是还不等他走近。那两个被打摔在地上的弟子竟“忘却”了仇恨,齐得出奇的拾起剑挥向那黑衣男子。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凝固了,客栈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清晰无比:剑破空直刺的声音,衣袍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客人们的惊叫。待到顾寒露反应过来,那两个惹事的好像已经被揍得很惨,夺门而出跑路了。

    “这黑衣男子出手之奇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天啊,他是谁啊?武功这么厉害”

    四周吵闹了起来,人们小声议论着那来路不明的黑衣男子。

    小二看了看顾寒露,嘲讽地问道:“打脸吗,客官?”

    顾寒露有点尴尬,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全然忘了手中还握着一把花生,手一松,噼里啪啦全掉在了地上。无地自容,只得呆呆地盯着黑衣男子,却被黑衣男子发现,又被白了一眼。

    “大早上碰见两个惹事鬼,一个孬子,晦气。”黑衣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听不出喜怒,随即把剑收回鞘,转身打算上楼回房。

    眼瞅黑衣男子要上楼了,顾寒露也不顾众人的风言风语了,三步并两步赶忙追上他,正要拉住人,却没看见楼梯前积水结成的薄冰,脚底打滑往前哧溜了几步,正好一把扯住黑衣男子男子的衣袖,站稳了脚。

    “刺啦……”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客栈。

    人们看到这一幕,又齐齐地集体闭上嘴,一瞬间,客栈再一次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乌鸦叫。

    大概是一连串碰到这些倒霉事,顾寒露脑子有些短路,眨巴眨巴眼,左手上抓着那半截布料,右手拉住人手臂,颤抖着又一次率先打破沉默:“兄台,对不起。您这衣服,质量有点水哈?”

    黑衣男子的脸一下子沉下来,盯着顾寒露,眼中充满凶煞之气,不怒自威。

    两人僵持了半晌,黑衣男子终是没有爆发,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声线颤抖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位客官,我和您有仇吗?您扯坏了我最喜欢的衣服。”

    顾寒露早已被这突发事件和对方的气场吓呆了,看人态度缓和了些,慌忙竭力组织语言向他道歉,一字一句斟酌着,生怕再说错一个字。

    “兄台,这衣服,我赔。您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不能,直说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和您交个朋友。”

    “交朋友?你跟个孬子一样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我不需要你这种朋友!”黑衣男子终归是没憋住火,猛的抽出手臂,吼了一通顾寒露“衣服好了给我送过来!还是这儿!给老板娘,告诉她这是给一个叫阿唐的”阿唐又冷眼扫视了一遍顾寒露“看你穿着就知道是世家子弟,纨绔公子,离我远点”语毕阿唐便转身离去,头都懒得回。

    四周又喧闹起来,人们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该谈天谈天。只留下顾寒露一个人手里紧攥着那半截布料,低头仿佛若有所思,呆杵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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