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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怎么了？
心脏疼？
对不起，我刚才听到您摔倒的声音了，可您说过，写作业的时候不允许被任何事分心的。
疼得动不了？可以吃药呀。
药没有了？那怎么办？
打急救电话？可您说过不允许我与陌生人说话的。
给妈妈打电话？您从不允许我找妈妈呀，您说她是坏女人。上次妈妈偷偷来看我，您还把我和妈妈都打了一顿呢。
给叔叔打电话？这个可以，告诉我号码，虽然我从没用过电话，但看您用了很多次，应该还是会用的。
号码在您手机上？不不不，这不行，您从不允许我用手机。记得吗？几年前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一部手机，被您直接摔碎了。
您说话声音怎么越来越小，都快听不清了，到底要怎么办呀？
求助邻居？好像也不行，邻居只住了一位姐姐。您说过，除了同学和老师之外，在大学毕业之前不允许我接触别的女人呀。以前跟那位姐姐说了几句话，还被您抽了好几个耳光的，我真的不敢了。
带您打车去医院？可我没钱呀，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不骗您。您怎么忘记了，从不允许我有零花钱的不是吗？每天早上给我早餐和午餐的钱，晚上回家要把剩下的钱都交给您的，口袋和书包您每天都会翻的呀。
抽屉里有钱？这怎么行！我怎么能动您的抽屉。有一次您一夜没回来，我饿得不行，就翻箱倒柜找吃的，结果差点被您用皮带抽死，我可不想再尝试大小便失禁的滋味了。
说什么？大声一点呀，喘喘气再说，断断续续的都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让我骑车去找医生？不是不允许我晚上独自出门嘛？会被您打折腿的，很疼很疼，还要再床上躺几十天，学校也去不成，这可不行，考试成绩下降就没饭吃了。
爸爸，我不想没饭吃，饿肚子也很难受，胃里火烧火燎的，喝多少水都没用。时间长了，胃会缩成一团，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
爸爸，估计您现在的心脏就是这种感觉吧，看您出了那么多汗，跟我当时很像呢。别急，忍一忍，疼晕过去就好了，我有经验的。
允许？都允许？不不，这怎么行，您说过的，说话要算话，出尔反尔就是骗子，骗子要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您一定不想把自己锁在柜子里吧，那里除了黑暗和恐惧什么都没有。
爸爸，您怎么哭了，男人不能哭的啊。您从不允许我哭，哪怕被您用脚踹，用皮带抽，用棍子打都必须站直了，哭一声就多挨一下。
哎呀，马上10点了，我要去睡觉了。晚上10点之后，除了睡觉，不允许作任何事，放心吧爸爸，我会遵守，不会让您生气的。
爸爸？爸爸？怎么不说话了？躺在地板上睡不太好吧，呃……好像这个没有不允许。那就随您吧。
爸爸晚安。
（全文完）
P.S：继续休假中，闲来翻新闻，看到一个孩子被父亲虐待致死的新闻，如鲠在喉。愿天下所有虐待孩子的父母都不得好死。
2018.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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