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以前,小H的生活算是比较美满的,有着美满的家庭,过着不高不低的小康生活,跟大多数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回家还有爸爸买的饮料、妈妈做的饭菜,一切的改变从他高一那年开始,那是2015年的夏天,在一个普通的午后,身在学校的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本以为只是家里人的问候。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爷爷得了胃癌。
在此之前,小H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如此重病,突如其来的噩耗给了他心头一击,去医院看爷爷,看到的是浑身上下手的皮包骨头、身上插满了管子的老人,除了心电图的波动,几乎看不出任何生命现象。那一刻,真的心疼了。
爷爷是个很强势且孤僻的人,对家人也是一样,从小到大,爷爷并没有给过小H多少关爱,小H以为自已内心不会有太大波澜,可他错了,当看到亲人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彻底决堤。第一次觉得死亡近在咫尺,回想起爷爷健康时的样子,与现在的极大反差让他倍感心伤,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敢相信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这个老人是两个星期前还在上班的爷爷。他有些崩溃。
化验结果出来了,不幸中的万幸是爷爷的胃癌是良性的,切除一块胃和一段小肠后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坏消息是——爷爷最多还有三年时间。此刻顾不了这么多,家人只盼着爷爷能尽快好起来。做了几次手术,都顺利完成,住院四十天后,爷爷回到了家里。虽然病患是在胃部,但几场手术下来,爷爷的大脑大概受到了刺激,脾气变得更为古怪,安静时一言不发,生气时却暴躁的更加厉害。因为胃部已经被切去了一大半,爷爷每天只能少食多餐,在奶奶的悉心照料下,爷爷气色开始好转起来,脸色也不像之前那样蜡黄,每次到学校大休时间,小H都会到爷爷家去看望他,家里人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两年后,到了小H的高三下学期,学校贴出了各种各样的加油打气的标语,召开誓师大会,发表各种讲话,为学生们树立信心,高三的学生们都在拼了命的复习,小H也不例外。尽管每天的时间很紧,一天只睡五六个小时,他还是感觉很开心,为了理想的大学努力,不就是值得快乐的事吗?
2017年五月初,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小H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是大伯母发来的,说让小H下次大休回家去她家住。他感到有些奇怪,给爸爸打了一通电话,知道了原因——奶奶摘香椿芽的时候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脑部有一个血瘤破裂,现在正在医院治疗。
从小到大,橘子跟奶奶很亲近,奶奶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有着老年人的特有的慈祥。
听到消息,橘子似乎突然安静下来,仔细回想他刚刚听到的话一一随即眼泪夺眶而出。他尽量抑制住啜泣声,询问父亲关于奶奶的情况,听到的回答是无生命危险,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回家后,第一时间便是去医院。在去的路上,他回想起两年前爷爷生病的时候,跟现在如出一辙, 眼泪又流了下来。擦干眼泪,长叹一口气,苦笑一声。
来到病房,床上躺着头发已经被剃光的奶奶,经历了两次手术,老人的气色很差,说话也含糊不清,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耗费掉全身的力气。
看着各种仪器围在奶奶身边,橘子再次感受到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转眼看向父亲,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疲惫的脸。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就是,不论经历多大苦难,有家人在身边,总能感到心安,好似魔法,一种心灵的力量。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橘子去的那天,奶奶已经住院一一个星期,期间父亲一直悉心照料,时刻关注着奶奶的状况, 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但对于那时的状况,所有的一切都化为四个字一-无可奈何。
在医院经过四个月的治疗,奶奶脱离生命危险,并在家人的搀扶下可以简单行走。与之前连水都难以下咽的情况相比,已经算是好转很多,随即出院。
奶奶也很想家。
回到那个已经居住了五十年的熟悉的地方, 奶奶的眼眶也有些泪痕。 奶奶住院期间,只有爷爷一个人在家,因为也生过病,身体大不如前, 需要家人每天来做一日三餐。少了一个人,少了一点暖,屋子里显得有些冷清。自出院起,橘子的父亲及伯伯姑姑轮流照顾两位老人,老人的气色也逐渐好转起来,相比在医院时骨瘦嶙峋的身体,此时老人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润。
很快,橘子进入高考考场,心里虽有牵挂,但依然全身心投入到考试中。他知道这场考试对于他一个农村孩子意味着什么,不敢有丝毫"怠慢”。所幸发挥正常,走出考场,他想:终于结束了,多少个日夜的鏖战, 化为试卷上的印记,变成自己开启下一扇门的钥匙。然后, 回家。
两天的考试转眼就结束,之后的一整个暑假,橘子寸步不离的陪在爷爷奶奶身边,每天搀扶着奶奶重新学习走路。
小时候,她牵着他的手,步履蹒跚;长大后他牵着她的手,步履蹒跚。
2017年7月下旬,橘子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2017年9月,橘子与家人辞别,踏上新的征程。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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