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我要结婚了,你来不?”
临睡前,燕子在电话那头嚷着,“谁都可以缺席,唯独你不行”。我哇一声就哭了,挂了电话,在断线之前还能隐约听到燕子说着什么,我要把花球送给你,不抛了不抛了。
什么呀!不是说好一起剩女大作战的吗,怎么就剩我一个了。翻开手机相册,看着合照里的燕子,她皱着眉头鼻子咧嘴大笑的样子真丑!好想取笑她,可我还是止不住眼泪,这老少女终于找到幸福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冲她大喊:“臭丫,你等会儿!”啪嗒又挂了,这次我是直接关了机。
我失恋了,且还要失眠了。
你说最喜欢我了。
打从小学第一天跟你成为同桌,大概因为你丑,凑巧我也一样,我们就变成了两颗糯米芒,天天黏在一起。
我们轮流到对方家里写作业,轮流带着自己骄傲的小玩具去诱惑对方,那会儿还不识炫耀这个词。倒是无论谁的小玩具一不小心摔坏了,就一起哇哇大哭掉眼泪。
有一次我校服怎么也找不着了,害怕得晚饭都没吃就跑去找你。你说没事儿,说不定在我家呢,找到了明天给你带回学校。结果第二天升旗结束后,全班就两人被老师留下来罚站挨骂。我们穿着快褪了色的T恤站在操场上瞅着对方,我对你使眼色问你怎么不穿校服,你挤眉弄眼儿骂我是不是傻。
小时候大家都穷,偶尔你会搜刮出你爷爷给的几毛钱,我们就一起咯咯笑。从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就盼着盼着,放学后怎么用掉这笔巨款。你说要买冰棍,那种一包里面有好多根的大头儿冰棍,我说买泡泡糖,比吹泡泡大赛,可以吹好久好久。争执中商量,直到放学。最后我们还是买了冰棍,你总爱拿着最喜欢的粉红色,然后把黄色那个塞到我手上。我说我也要红色的,你一言不发把手里的摆在我跟前,让我舔一口,完了笑嘻嘻凑过来舔我手中的。
那时候的夏天就像我们啃完冰棍儿的舌头一样,五颜六色。
我们一起上的中学,还很幸运地分到同一班。
你非常爱喝水,一节课下来能喝光容量350毫升的水,下课铃一响就拉着我跑去打水,顺道跑趟厕所。我几乎不喝水,每次在厕所外面捧着水瓶等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在等孩子放学的老母亲,看到你从一堆女生中跑过来,那头烫了的头发像狮毛一样炸裂,我就乐到不行。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班主任都问我们是不是表姐妹,你贼兮兮说,我们是twins。
初二,分了班。你在东楼,我在西楼,我们隔了10米。
尽管不再像孪生娃娃手拖手去厕所,我们的感情还是没变。那时学校还不流行刷饭卡,只有买饭票,放了学就一起去食堂打饭,有时候遇到老师拖课,你就在窗外对我指手划脚,看我点点头,你就跑了。那是我们之间的暗语,要是等太久的话就先一人去食堂,打好饭占好位置,在老地方等另一人。你说要减肥,我们就一份饭,两份菜,一起共用。
偶尔你在减肥道路上走不下去的时候就要加菜,买来两根腊肠,就着米饭油滋滋地吃起来,我说你不胖呀,别学人家减肥了,你就边扒拉着米饭边冲我叫,你都不爱我,看着我这么胖还不制止我!
这样的友谊放在现在来说,就是塑料情了吧。呵,女人!
高中的时候,我们真真实实分开了,被电脑无情地分配到了不同校。
你我还是约好每周末一起坐公交去城里上学,每月逛一回街。慢慢开始察觉,我们间的谈话会出现陌生的姓名,问一句那是谁呀?谈话就得从头说起了,把那个“第三者”的情况一点一滴娓娓道来,就像在给对方讲故事,津津乐道。
高中三年,学校不提倡使用手机,于是我们又像小时候商量着该买冰棍还是泡泡糖一样讨论着,最后决定给对方写信,寄卡纸。每次从门卫叔叔那儿拿到你寄来的一叠厚厚的信,我就想到情书那部小说,读着你写的文字,脑子里开始想象你那时候的模样。
有一次,我在信里跟你提到有个男生给我送了份礼物,我说害怕得直接把礼物丢掉了,慌张地问你该怎么办啊。没想到你隔天傍晚搭着摩的跑来见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拉着我找到那男生,叉着腰把他堵在了楼梯口处,你瞪着眼说,不要再晃荡在她身边,她喜欢的是我!你用手勾着我的肩膀,那男生当时涨红了的腮帮子眼神惊讶的样子我到现在还没忘记。我差点没憋住笑,你这妮子,忽悠人的本领果然有一手!
还有一次,高考冲刺最后两个月。我突然跟你说,燕子,我会不会哪天承受不住压力而失忆忘记你呢?你老用力地往我手臂一掐,不知怎么地就红了眼睛,你说:“不会的,哪那么容易失忆,你演偶像剧呢!”后来你又吸吸鼻子说,我会天天跑你学校去。
高考结束,我没有失忆,更没有忘了你,只是等不到你跟我一起手拉手进同一所大学。
九月中旬,我坐上开往远方的火车,你到了某市打工,我走的那天你没来送我,在QQ上给我发了条祝福信息。我不知道如何回复,最后把编辑了半天的一大段字删掉,给你回了两个字。
那年的初秋特别萧条,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再后来,我们还是会给对方打电话,发QQ,微信语音,只是不再那么频了,但默契依旧没见少。我开始慢慢把你一点点往心里藏,那些往事,那份友谊,我想你也是吧。
你认识了他,现在还将要走进婚礼的殿堂,我觉得我被抛弃了,但是又很开心,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你要好好的啊!我也最最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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