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气很冷。出门买早点，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张牙舞爪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生姿。外面有风，刚走出楼梯口，就迎面扑来一股寒气。我瑟缩的抖动了一下身体，也习惯性的咬了一下牙齿，早点还是要吃的，我心一横，缩着脖子，把手插进兜里，用力的咬了一下后槽牙，然后一头扎进风中。
由于冷，我一路都是有点火急火燎地碎步快走的状态，仿佛走得慢了会更冷似的。
孩子想吃常吃的灌饼，我轻车熟路的来到饼摊跟前。
“来个饼，放培根土豆丝不加辣椒。”我笑呵呵的站在摊前。
“冷吧，今天这风真大，刚到这的那会儿我都冻僵了。”老板娘熟络的跟我闲聊起来。
“就是，冻得我够呛，熊孩子，非要吃你这的饼。”我一边跺脚一边来回摇晃着。
“喏，又来了，这么大年纪真受罪。”老板娘努着嘴示意我，看看我身后的马路对面。
我犹疑的扭头一看，嗬，原来是他们。
半个月前的一个周六早上，天气冷我做了面条，无奈孩子非常想吃蛋饼，我就出门给他买。
人还没到饼摊，就看到饼摊对面的围了一圈人。一大早的，我怕看到什么让我害怕的事情，我没有顺着人潮去围观，我随口问了饼摊老板娘“咋回事儿，围了几个人啊。”
“哎，别提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板娘长叹一口气。
“不会是什么血腥的场面吧，那我可不看。”我迟疑的求证着。
“血腥场面？啊呀，说什么呢，家务事儿。”，老板娘怂恿的说，“去看看，回家好教育孩子。”
板娘，你别卖饼了，改去说书得了。我心里叨叨着。不过我的好奇心是真被勾起来了。
“那就先帮我做着，我看看就回。”话未说完，我一溜烟儿跑了。
“给我钱啊，给我钱啊”一个约摸十四五岁光景的少年穿着运动服在一对阿公老阿婆的菜摊跟前来回晃动的大吼大叫着。
菜摊后面坐着的老阿婆颤悠悠的站起来，旁边花白头发的阿公扶着阿婆。阿婆抖动的双手掀起来外套的一角，然后左手向上拉住衣服，右手伸进里面兜里掏出来一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灰不溜秋的布手帕。
正一层一层颤悠悠的打开着，少年似乎是嫌弃阿婆动作太慢，不耐烦的伸手抢过来，“哎”阿婆想制止，少年一个凶狠的目光瞪过去，阿婆哆嗦的向后退了一小步，突如其来的惊吓，让阿婆后退了一小步。阿公馋着阿婆站在一旁，嘴里一直嘟囔着：“少花点，好好用功念学。”
“老东西，用不着你管。”少年拿出里面的一百块，一看才两张，随后不甘心的骂道“这么点儿钱，够干什么的，”随后又挑拣出十元以上的 钞票，然后随手扔掉手帕和里面零碎的硬币。硬币跌落在青菜上，有一两个滚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阿公一看硬币掉落，害怕丢了，急忙弯腰去捡起来。
“我草，才三百多块钱，妈的，连买一件衣服都不够”说着少年伸手薅起阿公的衣服，提溜着。少年比阿公高出来一头，老阿婆吓得慌里慌张的拉着少年，嘴里念念有词，“宝宝啊，不能打的呀，不能打的。”
“干什么呢，松手。”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叫唤了一声。少年叫嚣着：“关你屁事儿。”
这时围观的人们，仿佛开窍的了的葫芦，一个个，义正言辞的吆喝着“小小年纪，不学好。”
“作孽呦，爹不学好，孩子也不走正道。”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妈叹息道。我一听，有新闻啊。忙凑到大妈跟前，拿出二十四孝讨好的表情嘀咕道：“大妈怎么回事儿。”
大妈斜眯了我一眼，这时人人都七嘴八舌的声讨着少年，少年似乎害怕了，揣着钱，扭头 插着人缝儿就跑掉了。我继续跟大妈搭话茬儿，假装套劲乎儿，“大妈，怎么回事儿，我看的云里雾里的。”
“能怎么回事儿，老两口宠坏了儿子，养坏了孙子呗。”
我一听八卦的精神为之一振，便仔细攀谈起来。
原来老人有三个姑娘，快五十岁老来得子，可把老两口高兴坏了，所以娇生惯养的长大。
可是孩子不学好，好好的娶了一房媳妇，却不过安生日子，见天的赌博。
后来媳妇也离婚了，撇下一个孩子。
儿子不问事儿，就顾着自己的牌局。老两口又含辛茹苦的抚养孙子，结果孙子也没教好，宠过头了。变成现在这样，不好好学习，天天在学校吃喝玩了。
经常来跟老头老太太要钱，不给或者太少，这孩子就打打骂骂的。
听到这里，我气得牙根痒痒，这孩子就是欠收拾，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了。
我正入神的想着，这时一个咋咋呼呼的中年妇女咧咧着：“阿文，你想干什么？你要作死的啦”，当冲到老头老太太面前时候，一把攥住少年的胳膊，伸手就要打少年。
少年赶紧护住头，老太太一看孙子要被打，忙冲过去抱着中间妇女，嘴里嚷嚷着：“别打他，别打他，他还是个孩子。”
“妈，你松开，你看看都叫你们惯成什么样了，你不教他改好，谁还能养他一辈子啊”中年妇女气得又拍了少年的头。
“用不着你管，反正我也不去上你家吃饭。”少年使劲挣脱妇女的制肘，一溜烟的往马路对过跑去。
“这是老太太小女儿，以前这个孩子基本上是小女儿帮忙带着养大的.”旁边一位阿婆跟身边的人解释。
小女儿看着围观的人群，嚷嚷道：“看什么看，凑什么热闹，看别人难过，你们高兴是吧。”
大家都讪讪的作鸟兽状散开了。
提着早点，我慢慢走回去，没有了来时的欢喜，心里只有无尽的感慨。
我们该怎样教育孩子？
为人父母总想给孩子最好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是当若干年的含辛茹苦，教育出如此孩子时候，父母是不是该反思，是不是该自责。
之于孩子，他们奔人世来，很多事情都是懵懂无知的，很多准则父母有教孩子就懂，没有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
我在担忧的是阿公阿婆总有不能供给的一天，他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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