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有天你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开始唠唠叨叨,会静静发呆,别人问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会回答,因为年少不够勇敢,错过一个人。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为了优化最佳的学习效果,特意安排了一对一辅导。一个优等生,一个差生,两个人成为同桌。
而我是那个优等生,他是学习不怎么好的学生。
本着认真负责的使命感,会主动教他学习。但是守恒定律在这个地球经常是失衡的,我是优等生,却是一个顽皮的优等生。
他是个比较腼腆的男孩子,白皙的皮肤,酡红的脸庞,清秀的样子连我这个女生都会觉得有点嫉妒。我经常在老师叫起立的时候拉开他的凳子,结果你们是知道的。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还会回忆说,那个时候你怎么那么调皮。
我们不得不承认,日久生情是一个不辜负陪伴时光的词。
02.
等我们再长大一点,四年级的时候。少男少女们的荷尔蒙就开始旺盛地分泌了。你走在教室走廊的时候,会听见有人在说,哎,3班那个女孩好漂亮,成绩又好。在厕所也会听见女生天生的八卦能力,6班陈怡被表白,哭了。然后回到教室,你可能还会看到,两个男生一起嘀咕着,这样写好不好?
收到人生的第一封情书,就是那个知了一直一直叫的夏天。
“呐!这是给你的。现在不许看,回家才能看。”紫色的信笺被折成心形,那个才刚刚十岁的男孩子,他的名字就在心上。
年少的自己,不知道感情,单纯地觉得,有人喜欢,貌似也是一种认可。
接下来,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顺其自然在一起。不拒绝,不默认,保持适当的距离。我知道,我们还小,那种朦朦胧胧的好感只能说是喜欢。
殊不知,喜欢是进入爱的门口,他进来了,一直往里面走,走到最后就是很深很深的爱了。
03.
2008年,在恐慌的非典时期,我们分开了。他去了二中,而我去了二中的实验班。我们开始了住校的时光,每个周末才可以回家,而且我们家是隔得比较远的,所以联系渐渐就少了。
在实验班,学习的压力很大,我开始很努力地学习,也开始渐渐遗忘他清浅的笑容。
张爱玲说: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打破平静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他寄来了一个水晶雪球世界,还有一张贺卡。
见字如面,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入我相思。好久不见!还有,生日快乐!”
那个时候,我们的信件是班主任代收,然后发给我们的。恰好是,比较疼爱我而且比较严格的的语文老师。
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拿出装着礼物的盒子,看了下上面的寄件人。双手还上下掂了掂,然后说:“还挺重的,男朋友送的?”
学校是禁止谈恋爱的,我否认了。他让我拿着信件就回去了。但是我知道,他是不信的,因为他最后说了一句:“你应该以学业为重。”
04.
有些人,有些事,我们明明很在乎,但是我们会装作很不在乎,然后拼命地把快要破土而出的幼芽用混凝土压回去。你自欺欺人地认为它不会再长出来了,可是一道裂缝,它还是破土而出。并且因为之前的压制,现在的长势更为猛烈。
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在我生日的那个周末,我们见了一面。他带了一株绿色植物常青藤。
他说,他特喜欢这种植物,一年四季,都是充满活力,像永远不会老去。
我笑了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它会老去,然后新的叶子会长出来,所有的食物都会有新陈代谢,它也不列外。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对未来计划过很多事情。例如,一起考同一间大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一起泡图书馆,一起晨跑,一起拿奖学金。毕业以后在同一个城市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朝九晚五,周末做我们喜欢的食物。偶尔累了,一起去旅游,我要做最适合他的摄影师,他要做我一生的御用模特。
05.
张小娴说的,深情是我担不起的重担,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
过年的时候,我们约好一起去逛百货。在出门的路上,肩并肩的我们遇到了正在和熟人谈话的妈妈。当时我妈表现得很淡定,只是说了一句,和你同学去逛街?
我心里忐忑,心虚地回答,是的。
逛街的时候,我有点心不在焉。我才高一,爸爸知道我谈恋爱了肯定会失望的。
果然,那天晚上,家里的人都聚在一起了。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刚出去工作的哥哥。思想工作像报告一样,一级一级地,一次一次审核。
很快,医生姑姑也知道了。他也知道了。
我姑姑是个干练的女人,做事也是干脆利落的。她只说一句话就把我对这段感情的希望破灭了。
你们是同一个族谱,有有血缘关系的,论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哥哥。
06.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年后。
布满红血丝的眼,有些凌乱的头发,想要伸手抱抱我,却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表情我,一次一次挣扎,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下来。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在阳光下坐了好久。上课铃响的时候,他说,你好好学习。
我看到他高高的影子在阳光下拖得好长好长,我突然就想起,以前我喜欢踩着他的影子说,让你长那么高,我都靠不到你的肩膀。
一转身,泪水就止不住往下流,跟林黛玉似的。
后来,我们真的就不联系了,偶尔同学聚会的时候,见了面,礼貌地微笑,打招呼。说声好久不见,然后转身,背对背,谁也不敢看谁。
07.
2017年的九月,银杏叶黄了整个秋天。即将举行婚礼的我和我的爱人一起填写请柬。闺蜜在我身边突然嚷了一句,怎么没有林灏的名字?
我丈夫不知道他的存在,疑惑地问了一句,林灏是谁?
我神色淡淡地说,一个老朋友。
婚礼前六天,我有收到他的礼物,还是一个水晶雪球,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大而精致。里面的一个小女孩坐在月亮上,她背对着的男孩依依不舍地摆手,说再见。
你是真的爱我,我也很爱你,但世俗让我们错过。如果下一世,我们还能相遇,我祈求,我们从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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