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的人群忽然静默下来。因为远处另有-群人,刮大风一样带起一片尘士,朝他们冲过来。
猛冲过来的一群人个个挎刀佩剑,头缠白帛条,完全一副八岐蛇士的装扮。
不错,这是一群更加训练有素的八岐蛇士。现在八安岛的主宰者。
很快,这群八岐蛇士冲到近前。荡魔神侠打量为首一人:脸肥头尖,鼻孔翻天;身长腿短,壮如黑熊。
“他叫浩粘处二,是个畜牲一样的人。乡亲们死在他手下好多。好多都是壮小伙。”大胡子潘友贵,向荡魔神侠控诉浩粘处二的罪恶。
“混蛋。潘友贵,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浩战处二怒瞪母猪眼吼道:“惹火了老子,望云眼许赋也保不了你。”
“望云眼许赋?”荡魔神侠感觉此人名字似为熟悉,正思索间,潘友贵已经挺胸高声回应浩粘处二:“我说你是强盗,罪该万死的强盗。”
“你找死。小的们,给我把他拿下。我要剜了他的心。”浩粘处二受到人的公然斥骂,气得暴跳如雷。但他又不敢直击潘友贵,因为他知道潘友贵的功力不弱于他。尤其是事情反常的当下,他更不可轻举妄动。
听到浩粘处二的命令,就有两个武土一跃上前,就要冲潘友贵动手。忽地人影一晃,鸠鹰野旷铤身而出,挡在潘友贵面前,对着两个八岐蛇士吼道:“强盗。”
半路杀出同类人,打算擒拿潘友贵的两个人愕然止步,莫名惊诧。可是不等他们回过神来,那鸠鹰野旷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又冲他们直喊:“强盗!强盗!强盗 ……”
原是那鸠鹰野旷喊出第一声强盗之后,顿觉心舒气畅,神清天朗。便知是心中的善恶量转定命尺在发挥作用。他之所以铤身而出护卫潘友贵,原是慑于法尺的厉害,他要以善行赎恶念。
“鸠鹰野旷?你中魔了,还是疯了?还是在造反?”浩粘处二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顿时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
“我没中魔也不疯,是造反,造你们这帮强盗的反。我要仗义行侠,替天行道。”深感善恶量转定命尺在心中发挥作用的鸠鹰野旷,下死决定从此洗心革面,彻底与过去的罪恶划清界线。于是他更加精神抖擞,气吐丹田冲着浩粘处二怒吼:
“强盗!强盗!强盗……”
仿佛受到鸠鹰野旷的感染,丸夫一夫等那帮渔民也齐刷刷上前,冲浩粘处二一伙发出怒吼:
“强盗、强盗、强盗……”
大胡子潘友贵与众乡亲倍受鼓舞,也一齐发出怒吼,声讨浩粘处二一伙八岐蛇士。
“强盗、强盗、强盗……”的怒吼声以穿云裂石之势响彻九霄,在使八安岛上空风云激荡。
强大的声势迫的浩粘处二等一伙八岐蛇士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由先前的气势汹汹变得神色惶惶。他们不明白何以有如比风云突变?西陆降奴众志成城,己人倒戈相向。
一番思索,“望云眼许赋”这个名字终于清晰地出现在脑海,荡魔神侠心中当下有了计较。此刻,他见众人声势惊天,震慑住了浩粘处二一伙的嚣张气焰,遂决定亲自出手彻底降服这伙八岐蛇士,永绝后患。于是越众而出,气宇轩昂地挺立在浩粘处二面前,声如洪钟:
“恶徒,你就是罪魁祸首浩粘处二?”
浩粘处二闻言惊心,打量眼前之人,见其似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俗尘不染,神郎气清,赫赫有威,不觉自惭形秽,气势先矮下去半截。他隐隐便觉今日事变,必与其人有关。不过他体格的优势依然让他瞧不上这个年轻的西陆人,他外强中干地说道:
“罪魁祸首?我看你才是今日闹事的主谋。小的们,给我上,拿下这个绣花枕头。”
浩粘处二一声令下,他身边的一群八岐蛇士都举刀挺剑扑向荡魔神侠。一群人嗷呜怪叫,活象一群发疯的野兽。
其实这群八岐蛇士都凶悍异常,行动如风。不过他们落在荡魔神侠的眼里,全都象一个个动作迟缓的乌龟。神侠轻蔑地一笑,飞身迎上前去。掌劈脚踢,行云流水一般。转眼之间,八岐蛇士一个个抛刀弃剑,滚翻满地,嗷呜痛呼。原是很多武士都伤筋折骨,他们敌对荡魔神侠,不堪一击。
浩粘处二最后困兽犹斗,高举东洋刀劈向荡魔神侠。神侠微侧身形,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顺手牵羊式把浩粘处二摔趴地上,让他实实在在地来了个狗啃泥。上嘴唇与上排牙都磕没了。
换作常人,必是跪地告饶。但这浩粘处二却是恶魔成性,一个跟头栽下去,凶残性情暴发起。只见他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他披头散发,血嘴血面,浑若吃了人喝了血的魔鬼一样。他嗷呜一声怪叫,腾身飞起扑向荡魔神侠。
荡魔神侠右手一抬,推出一掌,喊一声“疾”,只见一道亮光自他掌心飞出,直撞进浩粘处二的胸膛,一闪而灭。原是“善恶量转定命尺”祭出,植入浩粘处二的心脏。
法尺入体生根,纵身腾空的浩粘处二忽觉心脏剧痛欲裂,一下子失控地坠落地面,再次与八安岛的土地来了个“肌肤之亲心贴心。”哇”,他也再次为肥沃八安岛的土地贡献了一大鲜血。
“你使妖法?”浩粘处二艰难地爬了起来,嘴里淌着血,睁大一双母猪眼惊恐地看着荡魔神侠。
荡魔神侠:“错。不是妖法,对你类来说应该叫做降妖炼魔法。你胸膛已被植入善恶量转定命尺。”
浩粘处二:“善恶量转定命尺?什么说道?”
荡魔神侠:“法尺定心,一念行善则命长,心有怀恶命无时。一恶做成,十善补救。大恶立时把命终。总而言之,行善能使命尺延长,做恶则使命尺迅速缩短。命尺缩尽命玩完。”
“噗。”浩粘处二大吐一口鲜血说道:“我不信?你是妖言惑众。”
荡魔神侠冷笑道:“不信,你就心里想你要做恶害人,看有什么反应。”
浩粘处二狠道:“我不信,不信。我不但要想,还要说,我要杀了你。”他话刚一出口,立马手捂胸口蹲下身去。原是他话音甫落,心脏就象被人攥住一揪,心蒂似乎都要被拽断了。
“怎么样?”荡魔神侠对着浩粘处二说道:“你服气不服气?”
浩粘处二缓缓地站起身来惨然说道:“服气?我们八岐蛇士只服气我们八岐蛇祖。我们真正的八岐蛇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要杀死你。”
浩粘处二说着,忽然就面目狰狞地、也是异常地痛苦向荡魔神侠扑过来。
“天作孽犹可生,自作孽不可活。生有多疯狂,死就有多惨。”荡魔神侠闪身远远躲过,他身后人群见浩粘处二状如厉鬼,狰狞恐怖也迅速向两侧闪开。
人群刚刚闪过一片空地,浩粘处二扑到。他人离地三尺,忽然体内发出“呯”地一声爆响,顿时血花四溅,皮肉横飞。待落到地上,竟然没有一片超过巴掌大小的。血乎乎的涂了一大片地。
活体爆碎,人们惊呆了!目触地面,人们更惊呆了。就见那浩粘处二的千万片碎尸竟然满地蠕动,都似从血肉堆里爬出来的蛆虫。更诡异可怕的是,那满地蠕动的皮肉血块竟然相触结合,不一会就成几十条血蛇形状,而这些血蛇还在疯狂蠕动相近相合。
“咄咄怪事,真是妖孽!看我三清火焰掌。”荡魔神侠张掌绕胸三周,即见一个蓝光耀眼的火球大如满月,虚托于掌,浮于胸前。
“疾,蓝光化清水,天地人无埃。”荡魔神侠今一句咒语,手腕一翻,蓝色光球扑向地上浩粘处二的那滩血肉。光球着地,轰地一声火起,热气冲天,亮光刺眼。
众人都掩目惊呼,待觉忽暗逐而复明,悄悄张开指缝观瞧,又都惊诧不已:原来浩粘处二那片使人恐怖恶心的血肉,已变成一片清水,原先的腥臭也消尽无踪。
如此这般对恶尸的无公害处理,非神力而不可为。人们自然知道,这又是荡魔神侠的神功一现,心中自然又对他多了一份景仰与敬畏。他们心中的神明从此确定而不可动摇。
看官,你道浩粘处二的尸身为何如此诡异恐怖?原是浩粘处二所属的一族才是真正的八岐蛇士,他们是八岐蛇爆碎后的尸块恶灵附体幻化成身。这些由恶灵幻变而来的肉身具有蛇一样的特质 ――死而不僵,非火不能净除。而除他们以外的八岐蛇士,则是他们这个家族的门徒或附庸,鲜有这种特质。
然而就是这样的腥臭体腔内,善恶量转定命尺才能发挥更大作用,可以说如火燃油。浩粘处二就是胸膛嵌入善恶量转定命尺后,恶气充体被定命尺引爆而亡。
虽然人们对此不能知之甚详,但都清楚浩粘处二气炸身亡,就是善恶量转定命尺的神秘力量发挥了作用。尤其鸠鹰野旷暗自庆幸没有头撞南墙不拐弯。否则遭报应身亡的,他必是第一人。
鸠鹰野旷感慨之际,人群愕然之时,又听荡魔神侠对那满地滚爬意欲逃命的八岐蛇士喝道:
“不想死的,都老老实实原地坐好。”
八岐蛇土听言,有活命希望,无不努力坐正,静待发落。
就见那荡魔神侠一言不发,手掌之内晶光闪烁,俨然又是无数把善恶量转定命尺。他手掌一翻一推,随着一声“疾”,那一把把善恶量转定命尺仿佛长眼一般,各带一道晶光撞进八岐蛇士的胸膛。那些八岐蛇士只觉心中一痛,齐齐一挺脖子。
“你们胸中已被植入善恶量转定命尺,从此你们的生命长短就取决于你们的善念与恶念。善延命,恶缩命,大恶暴亡。一恶犯过十善补,而且只有一次机会。”荡魔神侠训诫八岐蛇士:“你们服气不服气?”
八岐蛇士:“服气。”声音有气无力。
荡魔神侠:“服气就大声喊出来。”
八岐蛇士:“服气。”
荡魔神侠:“再大声。”
八岐蛇士:“服气,服气,服气……”他们连串喊叫,因为他们感到每喊一声,身上的痛就减少-分,憋屈的心就舒坦一分。
八岐蛇士尝到了甜头喊上了瘾,鸠鹰野旷和丸夫一夫等一伙渔民,也亮开了嗓子喊“服气”。
潘友贵与众乡亲见彻底降服了八岐蛇士,都欢呼雀跃。
人们正高兴时,远处一条人影如飞赶来。
“许大哥来了。”潘友贵一声喊,众人欢呼着迎上前去。可见此人深受乡亲爱戴。
荡魔神侠看见来人,七尺轩昂,圆额方脸,只是目光更加沉郁。正是记忆中的望云眼许赋。
原来许赋见浩粘处二率领八岐蛇士倾巢出动,知道大事发生。他担心对乡亲不利,于是打翻软禁他的看守,匆忙赶来。待见到乡亲都欢天喜地,八岐蛇士规规矩矩,便知是有天大好事――天降救星来了。
许赋待要询问潘友贵喜事详情时,忽听有人喊他:“许壮士,久违了。”
许赋循声看见荡魔神侠,惊为天神,知道天降的救星当是眼前人,于是急步上前,跪拜道:
“不才许赋代表众乡亲,谢过大侠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荡魔神侠慌忙搀起他道:“许大哥请起,你能带乡亲们平安到这山清水秀的宝岛,实乃功德无量。也算是为我解了围。”
许赋听他说话,象是故人,仔细打量相貌却没有印象,于是万分愧疚地说道:“大侠怎么认得不才许赋?”
荡魔神侠笑着提醒他道:“荡魔神侠……”
熟悉的声音顿使望云眼许赋恍然大悟,他惊喜地一跃而起,兴奋向乡亲们喊道:
“乡亲们,荡魔神侠找我们来了。”
许赋一句话,乡亲们更是欢声雷动,激动地又哭又笑。
欢呼声再次热闹了八安岛的上空。路过的鸟儿加快了飞行,它们心里也有十分好奇:
“那些人在搞派对联欢吗?都赶上我们的晨歌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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