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杂忆(20)~年终奖

作者: 轩文斋 | 来源:发表于2019-06-12 20:21 被阅读15次
    珠海杂忆(20)~年终奖

    年终奖,首先是年终,然后是奖,在这里,奖是奖金,合在一起,就是指年终发放的奖金。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年终奖是衡量一个单位效益和福利的重要指标,也是激励和调动人们生产工作积极性的重要杠杆。

    说实话,三十岁以前,获奖不少,“三好学生”,“优秀团员”,“优秀通讯员”等等,但缺少金,最贵重的奖励应该是一本硬皮笔记本,而唯一的一次奖金,我自己一分钱都没有用到。

    那是一九八五年九月,大学毕业留校任系团总支副书记。九月十日下午,刚刚参加工作没几天的我,和张建凉,楼百均,周晖一起参加国家第一个“教师节”座谈会,听着自己的老师们在会上大谈特谈第一次过教师节的心得体会。没一会儿,我的思想就开小差了,心里一直在想等一下会发多少奖金。因为连续几天,都听到老师们在议论,为庆祝第一个教师节,系里准备用办干训班的收入对老师进行奖励,还听到老师在议论发中意合资的“阿里斯顿”冰箱。因为自己刚刚华业,还没有为干训班作一丁点贡献,我们几个刚留校的同学不敢问,也不敢参加讨论。但是,在内心里,我是十分期待我们的老师也分一份奖金给我们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有点发呆时,坐在旁边的比我们早毕业几年,西南农业大学分来的朱刚老师,捅了我一下,低声对我说:“发什么呆啊,要发500块钱奖金了。”我连说(当然是小声)带比,确认了每个人500块钱后,内心激动的小脸应该都通红。后来,系书记宣布每个教职工每人500奖金时,我拼命鼓楼,手掌都拍红了。

    但是,这笔巨额奖金从领取到寄走,在我口袋里只呆了一个小时。座谈会一结束,从办公室领取奖金后,我直接去了学校大门右边的邮局,把奖金一分不少地寄给了父亲。后来,父亲用这笔奖金给没有考取大学,在家务农的大弟弟娶了个媳妇。很多年后,大弟弟不认同用我的教师节奖金娶了媳妇,说是父亲出钱给他娶的媳妇,这是兄弟之间的“明算帐”。

    刚到平沙上班没多久,就有不少同事用白话对我说,你们俩公婆都是大学生,年底发奖金很厉害的,至于我反问,有多少,多厉害?这些人却不告诉我,好像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实话,自从一九八五年九月十日第一个教师节发了现金大奖后,第二年学校就纠正了,后来的很多年的教师节再也没有发过奖金了,更别说500块这样的大奖了。所以,这些同事的话,虽然明显带有“羡慕嫉妒恨”的味道,对我来说,却再一次勾引起了我对年底才知道的年终奖的好奇和期待之心情。

    珠海杂忆(20)~年终奖

    那个时候的平沙,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我们的身份既是管理区机关工作人员,又是华侨农场干部。既享受机关工资福利待遇,又“打擦边球”分享国营企业的好处。后来才知道,因为农场有全国闻名的华丰公司,经济效益很好,每逢年底都会根据当年的经济效益发放可观的年终奖。那个时候,农场有一种说法,只要家里有一个人在机关或华丰上班,家里肯定有21吋进口彩电。所以,因为我们夫妻俩都属于机关编制,才有同事“羡慕嫉妒恨”。

    俗话说,快乐的日子容易过。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是我人生中十分快乐的日子,特别是一九九三年四月份开始,工作没压力,收入很稳定,偶尔喝小酒,晚上炒更去。转眼间,年底到了,我盼望的“双粮”和年终奖来了。因为有同事“羡慕嫉妒恨”,我不敢问,静待财务通知。那个年代,发工资还是去财务那里领现金的,别说工资卡,代发工资的存折都没有。每个月发工资,十块,五块,一块,甚至几毛,都要数半天。领工资回家,老婆还要数半天,经常都数错。

    应该是一九九四年一月六号,发工资的第二天(每个月五号发工资),财务一脸坏笑地对我说:“邬老师,发奖金了。”我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跟着这个长的不是很漂亮,但很耐看的广东女孩来到财务室。那个时候还没有50和100的大钞,全部是10和5块的,当我站在财务室办公桌前面时,财务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叠用橡皮筋扎住的人民币,推到我面前说:“你点一点,两千五,不是两百五。”然后用很可爱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这是我见过的最多的钱,激动之下,我伸手摸了一下说:“不点了,多谢多谢。”然后,拿着那一捆钱回家去了。之所以不点,因为我知道,财务最其码点过两遍,要我在现场数两百五十下,说不定还会数错,还不如落个大方,留下个好印象。

    我怀揣着巨款回到家,恰好太太也领完年终奖回到家。那个时候年终奖发放比较简单,按级别、按标准,按月份计算。我们夫妻是二月底报到的,从三月份开始算,共十个月,我每个月250,合计2500;太太每个月225,比我少25,合计2250,俩个人合计4750。当我们把一大堆十元面值人民币放在桌子上,本来想数一下,可以数了几次都没有连续,后来一想,数个屁,数也不会多,不数也不会少,反正要去银行存起来,让银行数。

    记得是那天中午,兴奋的太太一定要给岳父打个电话。那个时候打长途电话可是件大事,我们在电信大楼排了半天队,接通后,要等岳父单位的人去叫人,过一会再打。反正搞了半天才通上话。至于通话内容,我好像没有问太太,只记得她说爸爸说要省着点用。那一年,岳父应该和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快退休的岳父肯定也从来没有见过四千多块钱。

    现在想一想都很好笑,没几天,我们就把岳父叮嘱的话丢到爪哇国去了,把南昌搬家带过来的17吋金星黑白电视机,换成了索尼25吋彩色电视机,把单门小冰箱换成了双门大冰箱。

    很多年后,年终奖变成了“特区补”,而“特区补”的标准居然高于年终奖,以至于后来调到香州工作后,竟然还有差额补发。不过,后来补发的意外收入,那一年大年三十,二姐意外受伤,全部给了医院,为二姐做手术用了。

    年终奖的经历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写到这里,突然觉得,非常感恩改革开放,感恩这个让我们富起来,让祖国强起来的社会主义新时代。唯有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才能对得起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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