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年
昨日的凉,抵不住今夜的忧伤,离了梳妆,再入厢房。一杯淡酒,微微上头,思绪伴着泪水,忍不住的流,强压在心头,是痛,更是忧愁。
昂首挺胸的迈进单位,单位已经装点一新,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欢度新年的标语旗帜各处飘着,处处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越长大越失去年的味道。小的时候一盒鞭炮几块高粱饴能过个非常幸福的年,仿佛年都充盈在鞭炮的梆梆声中和高粱饴粘牙的甜蜜里。慢慢的对鞭炮失去了兴趣,接着又对糖失去了兴趣,紧接着就对年失去了兴趣,年对于我来说变成了一个回家团聚的闹钟,与家人团聚、与朋友团聚,而唯独失去了与自己团聚的兴趣,再也不早早的坐在电视机前等待本山大叔的表演。
从大门到宿舍的这条路走了无数遍,下意识的也能摸到地方,无需任何思考。宿舍不大,十几平米,两张单人床,一个柜子,两张桌子,两张凳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书和军装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宿舍楼最多的时候住满了人,随着结婚和人员外调就越来越少,再加上轻度抑郁的我很难适应与人一块住,就找了一间空房子自己住,再后来人越来越少,整栋楼就剩几个人,最少的时候基本就剩我一个,承包了一栋楼。
回到宿舍麻利的换上军装。我对军装充满了浓浓的爱,大学时外出基本都是穿着军装,后来感觉穿着军装走在大街上有些别扭,基本不再穿军装外出。但这抵挡不住我对军装的热爱,稍微有些邋遢的我,军装穿的也很板正。穿上军装我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能量,里面不再是单纯的肉体,而能和一切外界的东西相抗衡,就像成龙拍的《燕尾服》。
来到办公室后向队长教导员报了到,他们都说回来就好。
若干年后,在酒局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教导员拉着我的手说:
“守峰,你的优点就是听人劝,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他们上报了政委之后,似乎这个事情也就平淡下来了,表面看上去是风平浪静了,而只有我的心里依旧在波涛汹涌。
接着就是流程化的写检查剖析自己的问题,而我始终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问题或者说我始终认为自己的做的是对的,当然给队长教导员等一群人造成了麻烦是我的问题。
我清晰的记得自己在检查中写到:“我对不起祖国和部队的培养,浪费了祖国的资源,每次想想总是痛心疾首,我以为报,我愿意离开部队,以最大限度的减少部队的损失,和对人民资源的浪费。”。
虽然话语有些滑稽,但部分也是我的真实心声。当我把检查交给教导员的时候,教导员说:
“守峰,政委看到这个检查会给你直接扔出来的。”
最后,教导员亲自帮我写了一份检查。
我一直说自己的这份工作遇到了好的领导和同事,倒不是说简单的在这些事情上,他们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宽松的环境,可以在他们最大的程度上让我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比如写《印刷质量管理系统》啊等等,这些都为我的后来打下了基础。
最后,教导员对我说:
“守峰,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在别人眼里我不知道什么样,在我眼里这个对你没有一点影响。”
是的,教导员待我依旧如故,而其他人在若干年后别人介绍我的时候都是说:“他就是那个当时休假回家又被叫回来的那个。”,听者一般都会长嗷一声说知道了。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我心里十分想回家过年,长这么大,还没有在外面过过年。然而,休假看样子是无望了,副队长跟我说,你去给领导送瓶酒,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我在门口超市胆战心惊的买了两瓶酒,小心翼翼的包好,一路躲躲藏藏的来到政委家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响应,看样子是在办公室,这可怎么好,副队长让我直接送去办公室。我穿着军中小心翼翼的往办公室方向移动,佝偻着身子,脸通红,害怕让人认出来,从他住的公寓楼到办公室也就100米,我漫长的移了50米,觉得不行,我怎么能干这种事情,还穿着笔挺的军装,我宁愿不回家过年了。想到这,我心里就通透了,正了正身子,转身往回走,到超市把酒退了。
一个人回到宿舍,给母亲打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了,母亲语气中略带伤感的说:“不回就不回吧,你自己买点东西,这几天吃点好的。”
单位发了一盒瓜子一盒糖果,这就是我的年货了。大年三十晚上,在食堂草草的吃了个饭。饭菜比往常丰盛一点,但此刻再美味的食物也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吃完回到宿舍,早早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问东问西,仿佛我仍然是个孩子,父亲则说“没事,已经长大了”,我则说让弟弟好好陪着他们,也多亏有弟弟在,他们不至于显得太冷清,说完急忙挂了电话,我的眼角早已湿润。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边吃瓜仔边看联欢晚会,已经不记得那年的晚会里有什么节目,窗外鞭炮声不断的从窗户传来,烟花在窗前此起彼伏的从不远处绽放出漂亮的花朵。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迷迷糊糊的睡去,心里一直祈祷着新的一年能从今年的不顺中走出。睡吧,新的一年一定会不一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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