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长篇第五·七(99)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钱穆译】孟武伯问:“子路可说是一个仁人吗?”先生说:“我不知。”孟武伯再问。(那么他究是怎样的人呀?)先生说:“由呀!一个具备千乘兵车的大国,可使他去治其军事,若问他的仁德,我就不知了。”(孟武伯又问)“冉有怎样呢?”先生说“求呀!一个千户的大邑,具备兵车百乘的大家,可使他去做一总管。若问他仁德,我就不知了。”(孟武伯又问)“公西华怎样呢?”先生说:“赤呀!国有宾客,可使他束起带,立在朝上应对一切,若问他仁德,我就不知了。”
【杨伯峻译】孟武伯向孔子问子路有没有仁德。孔子道:“不晓得。”他又问。孔子道:“仲由啦,如果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可以叫他负责兵役和军政的工作。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不晓得。”孟武伯继续问:“冉求又怎么样呢?”,孔子道:“求啦,千户人口的私邑,可以叫他当县长;百辆兵车的大夫封地,可以叫他当总管。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不晓得。”。“公西赤又怎么样呢?”。孔子道:“赤啦,穿着礼服,立于朝廷之中,可以叫他接待外宾,办理交涉。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不晓得。”
【傅佩荣译】孟武伯请教:“子路达到仁的标准了吗?”孔子说:“我不知道。”他再度请教。孔子说:“由啊,一个诸侯之国可以派他带领军队,但是我不知他是否可以行仁。”“求,怎么样呢?”孔子说:“求啊,一个卿大夫的领地可以派他担任家臣,但是我不知他是否可以行仁。”“赤,怎么样呢?”孔子说:“赤啊,他穿戴整齐在朝廷上,可以派他与贵宾谈话,但是我不知他是否可以行仁。”
本章没有难解释的字,知道“治其赋”为治军即可。
孔子对其学生的能力、特长了如指掌,却对每个人的仁德声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前面我们也学到孔子对冉雍也“不知其仁”,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学生的仁德一点都不了解吗?
当然不是,仁道之宽大,仁德之高上,无边际,无止境。君子们都是行进在行仁的正途上,说谁已经是个仁人、具有仁德,孔子不这样轻易许诺人,所以他说不知道。
实际上我们在这里又看到了“器”的概念,比如子路,他带兵打仗、治理军事是一等好器;冉求如果做一个卿大夫家的家臣,那再合适不过了;公西华如果做一个外交官,他一定能够胜任的。但这几个人都仅仅在他们擅长的领域里有独到的能力,他们的品行修养还没有达到仁的标准。孔子说“君子不器”并不是说君子不能器,而是说君子不仅仅是器,先有专长,尔后再提高自身的德行修养,与行仁义、修仁德不矛盾。
我们不得不佩服孔子识人、知人的能力,如果我们现在的老师都能像孔子那样,能够对每个学生的情况都谙熟于心,能够针对每个学生进行有差别化的指导,那就非常了不起了。温故知新,可以为师,不是这么简单的。老师的勤勉、敬业是一方面,但有仁心仁德是最重要的。有人说“教师是一个良心职业”,如果一个老师不能对学生倾注全身心的爱,仅仅完成任务,应付差事我想是不够格的。有仁心、有仁德是态度问题,不是能力问题。只有有了这态度,才能对学生灌注更多的爱,也只有对学生有了更多的爱,才会像孔子一样对每个学生都清清楚楚,才会懂得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诚然,选拔干部也是一样,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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