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网译:
孔子说:“我衰老的太快了!我好长时间没有再梦见周公了!”
衰之古意。
“衰”的本义顾名思义,是指用草编织成的遮风避雨的蓑衣。
用草编物,必按次第层叠进行,故“衰”又可引申为等差之义。
这种意义今读cuī,如《管子·小国》:“相地而衰其政,则民不移矣。”
“衰”的等差义不仅可以用来表述土地爵禄的等差,还可用来表述服丧所穿的丧服的不同等次。《仪礼》丧服的五服:“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就有两服以“衰”为名。
“衰”在“等差”的意义上进一步引申,就可以获得衰退、衰落的词义。
《论语·微子》:“凤兮风兮,何德之衰?”《礼记·王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
其“衰”都含有衰退、衰落之义。
黄帝之衰。
《黃帝內經·素問·上古天真論篇》有曰。
廼問於天師曰。余聞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時世異耶。人將失之耶。
歧伯對曰。上古也。民生樸。其情恬澹。皆養乎天命。作於春秋。攝養於冬。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其皆應乎常。安於自然之宇無虞者也。
今時之人。得而暴食。欲得而大作。其不得而苦。勞勞乎事。慻慻乎其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也。
夫上古之人。其知道者。灋於陰陽。龢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無擾神志。故能形與神俱。霔其天眞。故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
今時之人。則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眞。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乃衰也。
中更有气衰,脉衰,五脏六腑之衰等等之衰。
衰者,肉身即要终结之意也。
夫子之衰。
夫子博学。
夫子之博,得于多闻多问多学,更是多观。
观之书,观之碑,观之天下无字之书。
夫子修《礼记》,安不知“斩衰”“齐衰”之两服之意?
夫子在春秋之时或许没有看到过今人看到的《黄帝内经》文本,据考《黄帝内经》蓝本成书于战国后期到先秦,但其基本内容不可能臆撰,夫子时代应该有相关的版本内容,至于是什么夫子知,老子更知。
有一说,《黄帝内经》为黄帝所作。
老子为周国家图书馆的柱下史一职,可意为国家图书馆馆长。
人之衰在气衰,气之衰由五脏六腑之衰导引所致。
气衰者,将亡也。
夫子五十以后治《易》,其对衰之悟非常人能达。
夫子用衰,意形之衰?意心之衰?意气之衰?意体之衰?亦或兼而有之?
夫子归一之言,命不久矣!
夫子死后约千年,有辛氏作词道: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只憾夫子未能看到此文。
若能,定是泪语双流,亲往请聘辛氏为门下弟子,当言: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夫子老了。
又一日,夫子醒来,喃喃对弟子说: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夫子给弟子说了两个意思。
其一意“甚矣,吾衰也”:唉!我已去时不多了!我要准备后事了!
其二意“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夫子何意?
夫子心心念念的周公,除了夫子言传身教的周礼,还留有《周公解梦》。
夫子不言怪力乱神。
夫子不言不代表不思。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昼无事者夜不梦。
是非梦之全部,但亦为梦之路。今人如是,春秋如是,春秋再前五百年的周公时亦是。
夫子当然也是。
夫子不仅知是,夫子还治《易》。
此时的夫子,累了,身累心累,形劳而神不聚。
夫子一生,主入世,心中有志,志为慕欲,情不恬淡,不作于春秋,不摄养于冬,不养乎天命,劳劳事,慻慻为,食饮无节,起居无常,不知持满,不时御神,违于阴阳之道,不合天地术数,虽志益延寿,然神已不支,年七十,衰也!
“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我很久没有去推行周公之礼了!怕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在梦里见到周公了!
此时的夫子,已如日落西山,在日落之前,用尽最后的时间,把平生之学梳理以传弟子。
述而篇是为夫子遗述。
等到夫子唱起“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已是在世间的最后时光。
之后夫子拉着子贡的手,流泪说,“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间,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间,予始殷人也”。
是为夫子最后一梦,终没再见到周公。
七日后,夫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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