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国天下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大学》
第二节 赤子情怀(下)
在文化大革命进行到第二年的时候,有一天,仓前大队的“文革”主任、造反派首领约陈伟晚上到他家谈话。村里的群众知道后,不放心陈伟去大队主任家里,但陈伟当时是改造对象,又不能不去。村民怕陈伟出现意外,自发组织了8个小伙子,拿着锄头和木棒,陪陈伟一起来到大队主任家里,围在主任家的大门口。当陈伟一走进大门,大队主任就把大门紧紧关上,等陈伟进到厨房时,他又把厨房的门关上。陈伟当时非常惊慌,但就在他不知大队主任想干什么的时候,主任的老婆从灶台上端起一个大碗放到桌上,大队主任把桌子边的椅子拉开,很客气地说:“陈书记,快请坐。”等陈伟坐下时,才发现桌上的碗里装了满满的一碗鸡肉。主任的老婆把筷子塞到陈伟手上说:“陈书记,快趁热吃。”陈伟推辞说;“我刚吃完饭,哪吃得下呢。”但他们夫妻俩说什么也不同意,硬要陈伟把鸡吃了。没办法,陈伟只好端起碗来吃。没想到碗里尽是鸡肉,骨头都已经被取掉了。他俩就站在旁边一直看着陈伟把一碗鸡肉吃完。大队主任叫妻子把碗筷收走,递了一根烟给陈伟,才坐了下来。
陈伟吸了一口烟后,心里才平静了下来说:“你这么客气干嘛,我真是受当不起呀。”大队主任还是很客气地说:“陈书记,你就不要客气了,别说是一只鸡,就是一头牛你都受得起。你自从到我们大队来,做事比谁都认真,比谁都能吃苦。我是从心里佩服你,敬重你。”
陈伟这时候才明白了大队主任约自己谈话,请自己吃鸡的原因。他谦虚地说:“我本来就是到村里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和劳动改造的,这些事也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我也是农民出身,干这点活还累不倒我。”见陈伟这么说,大队主任都有点难为情了,“陈书记,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其实,我们造资产阶级当权派的反,只是想造那些资产阶级的反,你虽然也是当权派,但你绝对不是资产阶级的当权派。”大队主任像是怕人偷听他说话似的,小声对陈伟说:“陈书记,以后你就做点轻松的事,别干那些重活累活,有什么事我帮你挡着。”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在那个特别的夜晚,一个造反派头领和一个被改造的当权派就像知心朋友一样,话题越聊越深,时间越聊越久。等大队主任把陈伟送出大门时,那些焦急守在门口的小伙子,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陈伟没有事,才一个个放心地回家了。
让陈伟没想到的是,在他离开仓前回到公社不久,那个片区有一个大队“文革”主任,却在一天早晨上吊自杀了,就在陈伟想打听原因时,下午又听到一个造反派死了的消息,一个大队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人,在当时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让陈伟震惊之余,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在时代的悲剧中,一个普通人的生死就如同儿戏一般,只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事让陈伟想到了一个词:你死我活。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平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斗来斗去,大家为什么就不能都好好的活下去?当然,让人活得好不好的因素有很多,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也只是其中的一种,比如性格、事业、健康、财富、家庭等都能决定一个人能不能活得好,但陈伟始终希望自己和家人,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活得有尊严、活得有质量、活得很幸福。
不管是经营房地产公司还是投资办学,陈伟从不到银行贷款,他有一个很单纯的观点,认为银行的钱就是国家的钱,需要投到其它的地方。他在搞房地产公司和办学的时候,有几次遇到资金困难,一时周转不过来,他自己找朋友和子女们借了不少钱,还让子女找人帮忙借钱。
一直以来,陈伟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认为有情怀的工作,既需要对生活的感悟,更需要对生命的感恩,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成为你个人的标签,有的时候看的是能力,有的时候看的是态度,也有的时候看的是境界。在陈伟的理解中,有情怀的工作,就是既要看重当下,也要遥望远方。陈伟常说,“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也算是对国家、对社会做点贡献。”陈伟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都是10月1日,与国庆节是同一天。
2009年,九江日报社要做一个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的专版,记者在采访中问陈伟:“在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这两者之间,您把自己归为哪一类?”陈伟思考之后的答案是“二者兼而有之”,但如果一定要他选,他会选择理想主义者。但在现实社会中,陈伟认为仅仅做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不够的,当他面对工作的点滴细节时,他必须拿出现实主义者的手段和头脑,因为不管是做企业还是搞教育都不是那么好做的,都要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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