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与被捏-第十一章：第一次的滋味（上）

捏与被捏-第十一章：第一次的滋味（上）

第二天晚上，他去万丰街物色对象。这里自己从没来过，但全临市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三条挨着的发廊小街，生意火得很。他拐进其中的一条，骑着电动车慢慢地走。见街两面的招牌挤挤插插，霓虹闪烁，名字一个比一个香艳，画面一个比一个露骨。招牌下都坐着一两个女人，妖艳时髦自不必说，滴溜溜地瞅着街上的行人，哪个行人脚步一慢，哪个行人眼梢顾盼，她们就争着娇滴滴地招呼：“大哥，进来洗洗头嘛，不贵的。”而他这种慢腾腾的骑车样儿，一看就是来做事儿的，争着招呼他，胆大的就上街来搭讪他。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走进红灯区，虽然听来的经验真不少，可置身其中时才知道用不上，还真有些恓惶无措，又怕人家看出自己嫩，就板着脸，一声不吭，打量人家一眼就走。就这么走了半条街，一个柔弱的女人上来兜揽他，他停了下来，打量她，见有二十来岁，也还妩媚。这女人一见他停了车，赶紧热切地搭讪他，生怕别人把他抢了去，昵狎地拉扯着他进了店，问他理什么发型？他说前几天才理了发。这女人就暧昧地一笑：“那就是要那个了？”说完，冲他挤挤眼。他板着脸直奔主题：“多少钱？”把自己的胆怯稚嫩，甚至不屑都藏在了后面。

女人才不管这些呢，赤裸裸地：“五十。”

他有点儿气馁：“过夜呢？”

女人：“我们这里不过夜。”眼神却直往他的眼神里钻。

他有点儿畏缩：“能带出去过夜不？”

女人还是那样瞅着他：“我们一般不跟人走的。”

他做最后努力：“我多加钱。”

店里的一个女人笑：“小王，跟她去吧，你看不出他快憋坏了？”

小王淫荡地一笑：“二百。”

他：“行。”就掏出二百来递给小王，惊的小王直看他，迟疑着，怕钱烫手了似的，旋即笑随颜开，抓过钱来，走到那女人跟前，两人嘀咕了一会儿，小王就跟他走了。

路上，小王问他要去哪儿？不会是你家吧，就淫邪地笑了两声。他随便说了个地方。小王说没听说过，他说你一个外地人，来了临市才几天，能知道几条街道几道巷了。小王呀一声：“你咋知道我来了临河没几天？”

他说：“你的口音告诉我的，还没染上一点儿临市人的口音。”

小王夸张地折服道：“大哥，你可真神！”

来到车库前，他立好了电动车，不由得心跳起来，才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在这以前，他对自己所干的一切，老处于一种完游戏的状态里。他先睃了一眼街面，明亮的路灯下人还是那样来来往往的。再看小王，正站在街边儿抬头望着车库上面的楼，在猜着哪家是他的家，浑然不知大祸要临头，这让他觉得特别可笑，也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一个声音说：“收手还来得及，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小王乜着他：“大哥，咱不能在马路上那个呀。”

另一个声音：“你就要捏住一个人了，这不是很了不起吗？”他就笑一笑：“那咱不就跟狗一样了？”就弯腰去开车库的卷帘门。

小王吃惊地：“大哥，这是……。”

他又睃了一眼街上，见没人看他们，就笑道：“这是朋友的车库，借来用一用。你想一想，还有比这里安全的地方了？”

小王眨眨眼明白了过来，上前娇滴滴地打他一拳：“你可真鬼呀。是不是常在这里办事？”

他玩世不恭地笑道：“男人不乱开炮，你们喝西北风去。”一副老油条的样子。他早听说，你越显得老于世故，神通广大，女人越折服你，否则，女人就放开胆子耍你。

果然，小王虽然还是娇滴滴的，但内心畏怯地打了他一拳：“大哥，要是那样，我们就都是良家妇女了！”

那个声音在喊：“你只是抬起脚来了，要是踏出去，就告别了眼前的世界了！”他的心瞬间虚弱的直喘，踟蹰起来，就接过小王的话来，和小王打情骂俏，冒充老江湖，遮掩着内心的恐慌，好像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小王进车库。不想，打情骂俏间，小王就直往车库里瞅，说：“就这么个破地方，土窝似的，跟你一滚，还不是脏猪一头？大哥，咱换个地方嘛。”

一个老头儿，从他们身边走过，谁也没看见似的。

另一个声音喊：“看到了吧？谁管谁的闲事呢？下手呀！你个窝囊废，紧要关头咋就尿裤子了！”

他：“嗨，我跟你说，别看这里不起眼，瞧见那张床了吧？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在上面滚过呢，你应该感到荣幸！我跟你说，这里可是我们哥几个的炮楼，一般的女人还真进不来呢！”

不想，小王却自个儿走了进去，好奇地探头探脑，东瞅西瞧，活像一只觅食的草鸡。一会儿，一脸的不屑：“你哄谁呢，谁会在这鬼地方干呢？瞧那床，光床板，还把屁股磨破呢……”

他脸色煞白，喉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小王再说什么，也听不见了。盯着小王在车库里摇来晃去。忽地，小王转身看着他：“大哥，你……咋了？”

他恍然大悟，赶紧说：“我看你看的发呆了。”

小王莞尔一笑，眉头一挑，挑逗道：“谢谢。冲你这句话，受这么一场罪，也值了。”就自己走到了床前瞅着他笑。

瞬时，他的脑子不会转了，人变成了个木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不由自主地把电动车推进车库，立好了。拉下卷帘门前，还没忘了看看门外的动静。弯腰锁好了卷帘门，搓着手不知道该咋办，仿佛武大郎面对着潘金莲。不想，小王却来劲儿了，心想：“咦，原来是条囋囋狗，叫的凶，一动真的，就屁滚尿流！瞧他的脸，吓的变形了！哼，这么点儿胆子，还想偷肉吃呢！正好敲他一杠子！”就站起来，淫声浪气地走过来，拉着他往床前走，他惊恐地挣扎着，但浑身无力，被小王拉扯到了床前。小王正好站在了竖井盖上，他越发恐慌起来，发力挣扎，鬼使神差地踩着了机关，就见小王呀的一声还没全叫出来，人就看不见了。倒是咚的一声闷响，从井里传上来，就再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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