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州东子
爱丽莎父母的渔船已出海很多天,今天她听到广播将有台风登陆,很多渔船已归来停靠在码头上,但是仍然不见爸爸妈妈回来。
爱丽莎走在沙滩上看着生气咆哮的大海,心绪不安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翘首以盼,黑漆漆的大海上出现一道熟悉的灯光。
瞧,天空上已拉起一幅大大的黑色帷幕,乌云赶集似的笼罩在半空,忙忙碌碌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大风吹得海浪万马奔腾、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海浪堆积成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大山,疯狂地拍打在岩石上,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鬼哭狼嚎。
风夹着海水腥咸的味道,肆无忌惮地扑到爱丽莎的身上,她身上穿着那件宽大的蓝色外套,正抗议式的鼓着劲儿吹得呼呼作响。
忽然,离她不远处出现一道白光,刹那间直冲向云霄,刺破乌云后转眼消逝了。爱丽丝好奇地往白光起源地看过去,只见那里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婆婆,孤单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老婆婆低着头,佝偻着腰,双手自然垂直,像坐着睡着了一样。爱丽莎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一头长长的头发白得闪闪发亮。风吹得长头发像一条白丝带一样起舞飘扬。
“扑通”的一大声响传过来,爱丽莎吓了一跳,哎呀,不好了!老婆婆从石头上掉了下来。爱丽莎急急忙忙跑过去,弯下腰吃力地扶起她,关切地问道:“婆婆,你还好吗?有受伤吗?”
老婆婆微微抬起头,她满脸皱纹,脸色苍白得看不到一点点的血色,双眼微闭,嘴唇微微颤抖。爱丽莎扶着她坐在石头上,只觉得老婆婆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冷冰冰的。
她马上脱下外套盖在老婆婆的身上说:“婆婆,你的手很冷啊!妈妈说手冷就是衣服穿得不够,这件外套给你披上吧。”
爱丽丝把外套给了她后,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小背带裙,老婆婆感动地说:“谢谢你,孩子,就快来台风暴雨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赶快回家吧。”
爱丽莎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忧心忡忡的地说:“我在等爸爸妈妈的渔船回来。”
老婆婆闭上双眼,右手食指和中食合并,放在额头上,眉头紧锁,口上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她摇摇头,笑了一下说:“回不来了,被小海怪缠住了。”
爱丽莎听到“海怪”两个字惊恐地问道:“海怪……会吃了……了渔船吗?爸……爸,妈……妈怎么办呀?”说完,眼泪就如断链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老婆婆看着她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样子,伸出干枯的右手抚摸着她的黑色长发,满脸慈爱地安慰说:“小海怪只是个调皮的孩子,你去看看能不能让他放了你爸爸妈妈吧。”
爱丽莎的心里即悲伤又充满希望,她问:“婆婆,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婆婆梳整了一下她长长的白头发说:“我做海巫婆活了几百年,我的法力将要消失变回泡沫了。善良可爱的孩子,我把月光石给你,助你去父母身边吧。”说完,老婆婆张开左手轻轻呼出一口气,一个透明的漂流瓶悬空浮在她的手上。
“孩子,飘到大海上,你害怕吗?”
“只要爸爸,妈妈安全回来,我什么都不怕。”
婆婆点点头,对着爱丽莎吹了一口气,她一下子缩成一个小人儿坐进了漂流瓶里。老婆婆又变出一张白纸,然后闭上眼睛念起咒语。
她把下了咒语的许愿纸,用一根水草束起来放在爱丽莎的旁边,然后往漂流瓶里洒进一些沙子,很快沙子变成了小星星,一颗一颗闪烁着黄色、温暖的光芒。
她从怀中拿出一颗弯弯的、闪耀着皎洁光芒的月光石交到爱丽莎的手上。
老婆婆郑重地叮嘱说:“孩子,你要记住在你手上的月光石熄灭前,马上解开你身边的许愿纸绳子,要是晚了,你就会永远困在漂流瓶里了。”
爱丽莎点点头说:“谢谢你,婆婆,我记下来了。”
老婆婆对着漂流瓶说:“请把她带到她的父母身边吧。”她说完,挥了一挥手,海浪就把装着爱丽莎的漂流瓶,冲向了茫茫大海之中。
很快,爱丽莎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看到熟悉的灯光,那是她父母的渔船。这时海浪不停地冲击着渔船,爸爸双手牢牢地掌着舵,妈妈在一旁顶着大风紧张地调整着帆,减少受风面积。发动机不停地响,渔船像喝醉酒的醉汉摇摇晃晃,原地打着圈圈,却无法向前。
爱丽莎透过月光石的光芒,她看到一个全身披着绿色海带衣服的小男孩,正淘气地把水草緾绕在渔船的底部,密密麻麻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小男孩看着渔船上爱丽莎的父母,他们想尽办法驱动渔船,却无法让渔船前进一步。他倾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地拍着手哈哈大笑。
爱丽莎生气得大吼说:“坏蛋,坏蛋小海怪!快放了我爸妈的渔船。”
小海怪看到漂流瓶里的爱丽莎像只受欺负的小猫,生气得张牙舞爪,他伸出长长的手一下子把漂流瓶拿到手上。
他把头上戴着的一顶贝壳帽子扔掉,拔开头顶上乱七八糟的水草,露出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他笑嘻嘻地把脸蛋凑近漂流瓶问:“爱丽莎?你怎么在漂流瓶里?”
爱丽莎奇怪得有些口吃说:“你……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海怪看到她吃惊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他装模作样地说:“爱丽莎,你的三文鱼要生吃还是香煎?”爱丽莎听到他的嘴巴里发出的是妈妈的声音,吓了一跳,两眼圆瞪看着小海怪。
小海怪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他又托着脸颊,慢吞吞地说:“妈妈,我想生吃三文鱼,要放芥末,要放点酱油。”这一次,爱丽莎听到是自己的声音。
小海怪看着爱丽莎困惑不解的样子,开心得在海里轻快地转起圈子,双手拍打着波浪,指着爱丽莎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哈,我可是天天趴在你爸妈的渔船上,看你们家的录相影片学的。”
爱丽莎问:“小海怪,你把我爸妈困住就是想看录相影片吗?”
小海怪摇摇头,一脸认真地说:“不,我想他们当我的爸爸妈妈。”
爱丽莎嘟起嘴巴大声叫道:“不行,他们是我爸爸妈妈,不是你爸爸妈妈。”
小海怪说:“可我也想和你一样,有爸爸妈妈想念着。”
爱丽莎问:“你爸爸妈妈呢?”
小海怪挠挠脸蛋,眨巴着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我有很多朋友,鲨鱼、海狮、海豚、海豹……各种小鱼儿都是我的好朋友,可就是没有爸爸妈妈。”
爱丽莎觉得小海怪很可怜,她说:“你把爸爸妈妈困在了大海里,我就没有爸爸妈妈了,要不,你到我家当孩子吧?”
小海怪显得有些为难说:“我不是人类,这样可以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跟你做好朋友呀,我会帮助你,保护你哦。”
小海妖扇动了一下大大的耳朵,摸着头发说:“要不,你和爸爸,妈妈都留在大海吧,我可有好多可好玩的东西了。”
这时,一把温柔、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说:“海儿,不要淘气了,把爱丽莎爸爸妈妈的渔船放走吧。”
爱丽莎看到海水里出现了一个端庄优雅、仪态万千的仙女--海神。她一头金色有光泽的长头发,一直飘到海底,头顶上戴着钻石皇冠,面如桃花,两只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散发着慈爱的光芒。
张狂的台风一看到她,马上收敛了暴虐的脾气,变得温柔起来,海面很快恢复了平静。漂流瓶里的月亮石和星星石的光芒,在海神的面前瞬间暗淡了下去。
海丽莎看得忘记了眨眼睛,“好美啊!”小海怪也情不自禁看呆了。
海神把小海怪深情拥入怀中说:“海儿,妈妈一直在你的身边,只是你太贪玩了,一出生就到处跑,从不愿意安静呆上半刻。”
小海怪靠在海神的怀里惊喜地说:“妈妈,你是我妈妈吗?”
海神慈爱地看着小海怪说:“这海洋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孩子,但只要你需要我,妈妈就出现在你的身边。”
小海怪快乐地眼睛都笑弯了,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对爱丽莎说:“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妈妈了,我也有妈妈了。”
这时,飘流瓶里月光石的光就快消失了,海神洒了一些光浸入月光石里,轻启嘴巴说了一段咒语,然后对着漂流瓶,手指一伸射出一道光芒说:“爱丽莎,快回去等你爸爸妈妈吧。”
爱丽莎在月光石的光消失前,解开了许愿纸的水草绳。她一下子回到了原来的沙滩上,漂流瓶不见了,月光石和星星石也不见了。
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压着她那件宽大的蓝色外套,但老婆婆已经不见了。她看向大海,爸爸妈妈的渔船正亮着灯向码头靠近,而妈妈站在船上向她挥着手。
茫茫大海的中央,海神正牵着小海怪的手坐在海豚背上,小海怪向她调皮地转过头,裂嘴一笑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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