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武帝罢郡兵,削弱了地方武装;朝中则有几个忠臣以禁奢风的名义与害民賊展开了各种较量。这回则说奸贼反击,搞掉西晋几个贤王贤相。
张华遭嫉
张华,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人。生于公元232年(曹植此年病逝,曹魏第三任皇帝曹芳也生于此年)他博闻强记,学识渊博,是西晋第一流的学者,学问很大。他对西晋也算一个忠臣,他是一个很有才干、很有理政能力的人物。他是靠实本事得到武帝司马炎赏识的名士。
由于张华名头响亮,也受皇帝宠信,故一直为贾充一党,外戚三杨深深忌惮。后来,张华极力支持并促成了灭吴之战,自然恩宠愈加。贾充,荀勖,冯紞看在眼里,也就更是嫉妒。不过,司马炎对张华的才干颇为仪仗,贾充等一时无罅隙可趁,只能隐忍待机。
而机会还真被他们等到了。张华是想当忠臣的,想当忠臣嘛,首先就应该忘身,也就放弃个人利益,不能因为个人的生死荣辱而左右逢源。这样的话,忠臣必然有忤逆帝王心意的时候。
有一天,司马炎忽然问张华:“假如朕有一天不在了,能向谁托付后事?”张华说:“明德至亲,莫如齐王。”就是说不论看德行,还是看关系,都没有比齐王司马攸更合适的人了,你应该把后事托付给齐王。就是这样一句话触及了司马炎的心病。司马炎疑忌二弟司马攸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他还是不是晋世子的时候,他就视司马攸为一大威胁了。在拙作一开始我也说过了,司马昭曾有意立司马攸为太子,后因贾充、山涛、何曾拥戴司马炎,反对废长立幼,司马昭才最终把司马炎立了太子。
后来,大杨皇后死后,司马炎沉迷女色,搞得差点猝死。当时,很多人都发声要拥戴齐王上位,进一步加重了司马炎对齐王的猜疑。现在,张华当面表举齐王,司马司马炎就起了疑心,认为张华是齐王党。于是,他对张华就越来越冷淡了。
这样的变化当然逃不过荀勖,冯紞的耳目。他们就火上浇油,拿些流言蜚语污蔑张华。不久,就把张华排挤出了中央。司马炎把他调离了京都洛阳,放到遥远的幽州去当官了。
张华离开了繁华的京城,到了边地后并未气馁。京城虽云乐,却也是非多。来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倒正好可以施展本领,治理一方。说起来,张华果然好本领!上任不久,就幽州大治,大大改善了民风民生。更厉害的是还能和好汉民与胡人关系,加强了民族团结,北方前所未有的和谐起来了。辽东乃至朝鲜半岛很多夷民部落都被感化,纷纷遣使者入朝贊拜。
司马炎看到这种情况,倒很高兴——没有因为被打脸而更加不满,这个还是值得点赞的。他一看张华真行啊,就感到还是得依靠这样的人才,就准备召回张华,二次重用。
消息传入了冯紞耳中,他赶紧去见司马炎。冯紞巧舌如簧,一番话不仅令司马炎彻底断了召回张华的想法,而且加大疑忌。他是怎么说的呢?
冯紞见了司马炎后,并未直接离间,而是先拿魏晋故事来谈论。谈着谈着说到了钟会造反一事,冯紞故意这样说:“臣以为钟会敢造反都是太祖造成的!”司马炎听过很生气,问他:“你说的什么?”
冯紞立刻开始了表演,他脱掉帽子,装作很惶恐的跪倒,说:“我胡言乱语罪该万死,但是为了惩前毖后,不敢不直述忠言!当初,钟会才智有限,太祖为表示爱才遂夸奖太过。钟会蒙帝推许,骄盈日盛,自以为算无遗策。因此,才抱怨功高不赏,终致谋逆。如果太祖起初对钟会的小能耐不过分夸赞,钟会也就不会自我膨胀,无法无天了。”司马炎听了,点头称是。
于是,冯紞进一步说:“如果陛下觉得小臣的话还有道理,那么,就请陛下深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要再让钟会复生!”司马炎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警惕起来了,他急忙追问:“我朝现在还有钟会那样的人吗?”冯紞故作神秘的说:“近来为陛下谋议,著有大功,名闻海内,现在出踞方镇,统领戎马,最烦陛下圣虑,不可不防。”他虽然没有说破姓名,可司马炎何等聪明,就知道他是在说张华。
冯紞的一番话厉害在哪里?司马炎原本只是疑张华拥戴齐王,将来会对太子不利;而冯紞则等于是在污蔑张华有谋反的野心了,这更是帝王大忌。
司马炎从此不再起用张华,越来越倚重冯紞、荀勖、三杨等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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