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尔机械的拖着箱子,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下车,想帮小尔把行李箱抬到后备箱,还没等司机弯腰,小尔自己直接拎起箱子,塞进了后备箱,然后坐进了出租车后排。
师傅,高铁站。
她看着窗外,虽然人已经在车上,心里依旧是充满不确定。关小尔突然想到一句话,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不记得是哪里看到的,但此时关小尔魂不守舍,只能让身体先上路。这种行为,很像一次离家出走,而家里除了她,并无他人。
这是她毕业后的第十年,30出头,40不到,在天朝一线城市打拼,感受着日益剧增的中年危机,一直追求的设计大梦,像是一夜之间做醒了。她日渐清晰的意识到,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好像没有一个工作能让她做到退休,就算她愿意,企业也不一定愿意。尤其是最近爆出某知名企业,要裁掉超过39岁的研发人员,关小尔更确认了这样一种现实。她能理解企业的做法,却也为包括自己内这样一拨人,感到悲凉。这就是都市中人一直努力上升,不敢懈怠的原因吧。大家都如此忙碌,工作如逆洪水行舟,不进,则不是退,而是直舟翻人亡。
不要说“你还可以回老家啊”这种话,的确有人回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勇气,关小尔就是其中一个。曾经,关小尔觉得,家是一个无论你离开多久,回来时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地方,如今,她觉得,家是一个来开了就很难再回去的地方。
毕业后她来到比上大学那会离家更远鹏城,如果说上大学是意外造成的背井离乡,那么这次,就是她自己主动把自己发配到更远的边疆去了。大学,回家是27个小时火车,现在是40多个小时火车,当然有钱了可以坐飞机,但是那并不意味家的距离就近了,往返一次差不多是一部iphone5刚上市的价格,似乎感觉家更远了一点。
这个世界,终究是矛盾的,关小尔感觉到疲惫,她甚至不敢去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期待着身体的疲惫可以让她在休息的这几日,都能快速入睡。
遗憾的是,她没能找到与她同行之人,所以出行前她决定再次投奔兰爷,就像3年前,自己走投无路那会一样。那时小尔为了考美院,在花城学习,大概是两周。那次,灵魂在路上,结果是身体迟到了,想到这里,小尔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兰爷对于小尔的到来表示兴奋,她也一个人孤单久了,急需有人陪她玩耍。兰爷是关小尔毕业后第二家公司的同事,兰爷当年辞职去考研,结果真的考上了,这胆识和行动力一直让小尔钦佩不已。兰爷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妹子,不对,应该是汉子,还是纯的那种,如今已经美院研究生毕业了,毕业后不想被世俗的朝九晚五工作模式所侵蚀,做起来soho一族,关小尔十分羡慕的自由职业者。这次她来,就是想感受下自由的气息,她已经快要不知道自由为何物了。
下了高铁,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花城,但还是觉得新奇了,地铁已经可以微信买票了。下了地铁,在快到出站口的位置,一抬头看到了兰爷,一身的居家服,面容说明她好像刚刚醒,而此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还真是自由。兰爷从来不在乎自己在陌生眼中的形象,而对于熟人,也就更是随意了。她这身素面朝天扮相,小尔一点都不意外。
看,我变了没有?
胖了点。
睡多了,水肿,先去家里把箱子放下。
几年未见,二人的交流,有些生疏。来之间,兰爷说她和几位妹子租了一个5米层高的复试公寓,关小尔自己脑补了其中的奢华部分。兰爷说最近他们开始做起了国际代购,开了网店,家里堆了一些货,可能有点乱,但是一进门,关小尔还是被镇住了,这状态,比大学毕业季那段时间的宿舍更加......随意!桌子上,姨妈巾,沙发上,内衣、睡衣,茶几上,都是烟头的烟灰缸、红酒杯、用过的筷子碗......房间被四个女人的东西没有一点秩序的塞满了。
是不是很乱?兰爷看了一眼小尔的表情,镇定的问,一边给小尔拿拖鞋。
恩,这样看,我家还挺干净的。小尔对换鞋的必要性有些疑问,但是没有问出口。
哈哈,习惯就好了,我收拾下,我们出去吃饭,想吃什么。说着,兰爷脱了外套往楼上走。
你说的算。小尔定睛一看,兰爷竟然没穿内衣,穿个T恤套个外套出去接自己了,真的...很自由。
关小尔环看这间公寓,仔细打量每个角落,与她的想象出了一些偏差。兰爷口中的5米层高,明显是夸张了,二楼有小尔喜欢的欧式铁艺围栏、紫粉色的隔帘和水晶吊灯,但是户型却不是自住的那种,用来出租的意味更重,空间被隔断了,还是不太合理的隔断。
关小尔不喜欢一买来就为了出租的房子,甚至有些讨厌。这样的房子永远都不是家。
(未完待续.....)
感谢观看,森林女巫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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