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势仗猫

人势仗猫

文/石岩磊

人们常用“狗仗人势”来比喻坏人依靠某种势力欺负他人，以狗作比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它的习性，恶犬会在主人给其撑腰时愈发嚣张，如得了靠山般狂吠疯咬，那么假如换作猫是不是也一样呢？名人的做法或许给出了答案。

作家钱钟书是个十足的猫奴，他家的“花花儿”称得上是钱老的心头肉，时时处处得到主人的宠爱。新中国成立后，钱钟书在清华大学任教，和梁思成林徽因夫妇是邻居，林徽因也养猫，两家的宠物便时常在半夜打架。钱钟书生怕“花花儿”吃亏，特别准备了一枝长竹竿，不管多冷的天，只要听到猫儿叫闹，他就急忙从热被窝里爬出来，抓起长竿，赶出去帮自己的猫打架。他夫人杨绛怕伤了两家和气，便劝他：“打狗要看主人面，那么，打猫要看主妇面了！”钱老还是照打不误，并狡辩道：“理论总是不实践的人制定的。”

钱钟书爱猫心切，他给宠物助阵也在情理之中，但猫绝不会如狗般领人情。猫是高冷的，和人总是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它的事也不需要他人来帮忙，常会在得胜时昂起高傲的头颅，失败时黯然独自疗伤。钱钟书的“救驾”不过是画蛇添足自作多情，可谓是“猫无心，人有意”而已。猫不会仗人势，反倒会是人势仗猫，钱钟书或许也想通过疼猫的举动，来宣告自己并不惧怕其它阿猫阿狗的主人，他把“花花儿”看作了家庭成员，自然不能容忍“他猫”的侵害，在呵护时的凛然之气大概与常人无二，也和谁制定的理论无关吧。

狗仗人势是个贬义词，因为体现出的是有势之人会经由各种途径彰显威风，而人势仗猫折射出的却是主人之可爱，钱老没有位高权重的咄咄逼人，没有财大气粗的不可一世，只有撸胳膊挽袖子的义气，只有不计斯文扫地的赤诚，让人忍俊不禁，令人捧腹大笑，人们在擦拭眼角的笑泪时，也许更会增添对钱老的敬重吧。

        2018.7.12

注：本文给朋友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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