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痛

文/流上云间            图/网络

01

最近家人身体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让我情绪特别焦虑低落，我担心他们。

我妈的咽喉一直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她就总是咳嗽，清嗓子。说话太久或者声音太大，就会特别不舒服。一旦感冒，喉咙里就会发不出声音。

小时候家里条件差，父母只能做些苦力活为生，养活我和哥哥，供我们读书。

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但凡有一点点剩余都必定是用在我和哥哥身上。妈妈就算嗓子再不舒服，也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看看。

久而久之，咽喉疾病就成了顽疾。为了我们，妈妈拼命压榨自己，生病了就生生熬着，活活把一个小病拖得越来越严重。

去年过年，妈有一次意外发现自己喉咙里长了东西，感觉咽东西不下，连吞口水都困难。我连忙催她去医院检查，后来我去了广州，打电话问妈医生怎么说。

妈支支吾吾说没事。

我信以为真，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02

后来我意外从哥那得知妈那次去医院检查出喉咙里的确长了东西，但还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必须要做手术，把长的东西切下来送去活检。

但妈因为我马上要去广州了，怕我担心。就叮嘱哥和嫂子瞒着我。骗我说没事。

哥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了。我一听，心跌到谷底，眼泪立马掉下来。我打电话追问妈妈，让她把检查的结果拍个照发给我看。

我告诉妈妈，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怕我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就算真的要做手术，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在这之后我才知道，会非常非常难过。

我会怪自己在家人最艰难的时候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都帮不上。

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会后悔一辈子。

亲人出现了不好的状况，很多时候父母为了不让在读书或者在外地工作的子女担心，往往选择了隐瞒或者弱化病情。但我想说，作为子女，如果没办法在家人最痛苦的时期陪在家人身边，将来如果以这种方式失去亲人，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真的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遗憾。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不会希望被隐瞒。

03

爸去年在工作岗位上出了一次事故，手臂粉碎性骨折做了手术还在恢复中。妈说他近来有便血的症状，一吃辛辣食物就复发。其实，他这种症状已经持续很久了，只是这段时间愈发加重了。

我以前在消化科实习过，知道这种症状的严重性，特别是像他这样四五十岁的人，是直肠癌的高发期。

我给他挂号，让他去给医生看看，听医生的话做个肠镜，排除一下癌症。

我的心里隐隐不安的担心爸的这种症状是癌症引起的。

可爸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

以前穷怕了，有病习惯了扛着。在他的潜意识里，医院就是烧钱的地方。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相信医院，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宁愿去小诊所江湖游医那里弄几副药。

带他去医院看病，做前期思想工作比登天还难。

有好几次劝他去看病，说着说着我都气哭了。我又气又急，又恨不能把他押着去医院。好话利弊说了一大通，可他依然连连摆手，丢下一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搞你的工作去吧，别管我。就往门外走，赶着去做他的活。

04

我耿着脖子，直直的立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一阵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袭来。我发现，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具任何承担风险的能力。

如果我爸妈真的检查出什么大病，那么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什么去留住我最爱人的生命？我该去哪里筹救命钱？

我把所有的银行卡，支付宝，微信里的钱凑起来依旧寥寥无几，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毕业快两年，我的脚虚浮着，还没能在这个社会立足。工资上升缓慢，开销越来越大，努力工作，连续加班也依然攒不下多少积蓄。

我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上，我养活自己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该拿什么给父母养老？让他们安度晚年，有病了也治得起，不必为了省几个钱而苦苦熬着，硬生生把病越拖越严重。

我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的狂飙，我忍不住想扇自己耳光。为什么不争点气？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成长这么慢？为什么至今还做不出一点成绩？我害怕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因为太穷，拿不出治病的钱而眼睁睁失去最亲的人。那么，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忍不住在黑暗中跪下来祈祷，求求上帝让时光慢一点，再慢一点。对父母仁慈一点，再仁慈一点。病痛请不要来折磨他们。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更加更加的努力，加快前进的步伐，只有成长的速度赶得上他们老去的速度，才能给他们一个幸福健康的晚年。

除了更加用力的生活，我别无他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