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真的消逝,他们在知识和经验上获得增长
我们敬爱的现代文学作家茅盾,很爱读安徒生的作品,他会在睡觉之前读一篇安徒生的童话。茅盾认为安徒生的童话轻松有趣。的确,安徒生的童话既适合大人也适合孩子。伊恩·麦克尤恩的《做白日梦的彼得》也具备这个特征,既适合大人也适合孩子。他的童话用波士顿星期日先驱报的话来说是:
“McEwan is an excellent storyteller….His forte remains exploring the psyche of his characters and their growth in knowledge and experience at the expense of their innocence.” 意思是:麦克尤恩是一个优秀的故事讲述者....他的长处仍然是探索人物的心理,随着天真的消逝,他们在知识和经验上获得增长。
第四章,小霸王,这则小故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佐证。可以这么说,读这则故事可以体会到一种介于幽默和黑色幽默之间的中间地带,为什么是中间地带呢?因为这是一种存在于儿童生活中的荒诞的喜剧。
存在于成人世界中的荒诞的喜剧,黑色幽默,著名的有约瑟夫·海勒的《第二十二条军规》,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和阿Q都有黑色幽默的痕迹。
彼得在学校里遭遇了小霸王Barry Tamerlane 的欺侮,荒诞之一,Barry 在彼得眼里并不具备当小霸王的资格,他长得很温顺,父母在家也不纵容他,但是,他就是很成功地在学校里当上了小霸王。荒诞之二,Barry 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明知道他这个行为不对,但是,就是没有人反对他。仅仅是因为别人都怕他,然后你也就怕他。荒诞之三,Barry 在家里绝对是个好孩子,过生日时邀请彼得去做客,彼得亲眼见到他对每一个客人都很友好,他的卧室里是床上还放着一只老旧的泰迪熊。
这引发了彼得对于魔药和咒语引发人们变形的思考。这对像彼得这样的有想象力的孩子而言,未尝不是一条理解现实生活的出路,对于孩子而言,无法理解现实的生活,是一种压力,我觉得想象力很好地替孩子消弭了这份本不应该由他们来承担的压力。
不过,彼得有更宏大的值得思考的东西。譬如,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两个女孩关于人生和梦境的探讨引发了彼得的思考,如果他所经历的生活是一场梦境的话,那么,在梦里,他如果死了,那他就醒过来了。类似的想象可温习电影《盗梦空间》。
这个想象力帮助他成功地征服了小霸王,当小霸王来欺侮他的时候,彼得无师自通地发现:因为学校里的每个人都认为Barry很厉害,于是他就真的厉害了,因为在家里,大家都认为Barry是个普通孩子,于是他就成了普通孩子了。这个发现让彼得彻底击败了小霸王,彼得用另一种荒诞击败了现实中的荒诞。在第二章的猫这个小故事中,彼得就是变形为猫,用双前肢推搡那只挑衅的雄猫,取得了胜利,替威廉姆老猫抢回了领地。这次,彼得断言,Barry 不是一个在真实世界中存在的人,这让小霸王和周围的看客都大吃一惊,然后彼得又抖出了Barry替妈妈在家洗碗,床上摆着老泰迪熊的糗事,不费一兵一卒就击溃了小霸王。
这是一个喜剧,故事的结尾,彼得主动写纸条给Barry,和他成了朋友,不是那种关系很近的朋友,是那种普通朋友,一起踢足球什么的。这让那些嘲笑Barry的人大惑不解。随着每个人的成长,这段往事马上就被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了。
中国作家余华曾高度评价麦克尤恩:“这就是伊恩·麦克尤恩,他的叙述似乎永远行走在边界上,那些分隔了希望和失望、恐怖和安慰、寒冷和温暖、荒诞和逼真、暴力和柔弱、理智和情感等等的边界上,然后他的叙述两者皆有。就像国王拥有幅员辽阔的疆土一样,麦克尤恩的边界叙述让他拥有了广袤的生活感受。他在写下希望的时候也写下了失望,写下恐怖的时候也写下了安慰,写下寒冷的时候也写下了温暖,写下荒诞的时候也写下了逼真,写下暴力的时候也写下了柔弱,写下理智冷静的时候也写下了情感冲动。”(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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