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鸡蛋饼。
来了盐城以后,鸡蛋饼是我的信仰。
盐城作为美食沙漠,唯有鸡蛋饼是一小方绿洲,给我生命。
盐城鸡蛋饼的标配是加肠,绝对不能加油条。加油条会让整个蛋饼索然无味。
这是我舍友,一个土生土长的盐城人的原话。
我曾不信邪,加过一次油条。
事实残忍地告诉我,不听本地人的劝,是要腮帮子疼的。
我这个本地舍友呀,虽然到现在都说不出盐城的市中心在哪,但她还是懂蛋饼的。
加了油条的鸡蛋饼,吃起来完全是一句歌词“拉大锯,扯大锯,嘴巴里面唱大戏”。
同时这位懂蛋饼的本地人经常在我像吸毒一样啃食着从食堂买来的蛋饼时,背靠着墙抱着个手对我和我的蛋饼嗤之以鼻。
“这个不好吃!我家旁边有个老奶奶做的那个绝对是盐城最棒的蛋饼!”
“你呀,就是吃过的蛋饼太少!没见过世面!”
“这蛋饼呀!不要钱我都不吃!”
她站在那儿不住地叨叨,我坐在她身旁边听边附和着点头但绝对不会放下手中的蛋饼,还要在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时候挣扎着对她说出:
“那你倒是带我去吃呀!”
以充分表达我对盐城最棒的蛋饼的热爱。
不过因为诸多条件的限制,虽然我心向往之,却始终没能亲自去到那位奶奶的摊前喊一句:”一个鸡蛋饼!加肠!甜辣都要!香菜不要!”接着阔气地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扫上那么一个四块五。
但好在,我有本地人舍友。对,还是上面那位。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她紧紧地抱着一件毛衣像抱着偷来的五百万一样拧开了宿舍的门。
她倚在门上大喘着气:“都…都缩在角落里干啥!快过来看爸爸我带了啥给你们!”
我们从各自的角落里爬出,拥到她的面前。
“看好了啊。”她先展开毛衣的左袖子,又拨开毛衣的右袖子,接着翻上毛衣的领子,扯下毛衣的衣摆。
就差那么一秒,我就该动手打她了。
但,就那么一秒,我看见了毛衣里躺着的四个蛋饼。
嚯!这…这必定就是传说中盐城最好吃的老奶奶蛋饼了吧!
我爱本地人舍友!
以后一起出去玩,她要是又走错路,我绝对不带头嘲笑。
就看在她今天给我带蛋饼的份上。
你瞧,蛋饼是多么伟大。我上一秒还在想怎么打她来得最得劲,下一秒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护她尊严。
盐城鸡蛋饼,友谊的缓冲器。
“这个,你的。加肠,甜辣,没香菜。”她拿起最右的蛋饼递给我。
“谢谢大佬!”我双手接过。
虔诚品尝。
一口下去。
“叮——心情愉悦+10”
噢!我的老天爷!真是要命了!这个蛋饼它居然是有加成属性的!
一整个蛋饼吃完,我的心情愉悦值加到溢出。
十分十分不舍地叠好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后,我狗腿地一个箭步上前为本地人舍友捏肩捶背,按摩推拿,并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我是否还有再次品尝这“盐城最最最好吃的老奶奶蛋饼”的荣幸。
她笑得温柔笑得善解人意。
她笑得就像那三月的桃花初绽,她才不是春天的预告,她就是春天本身。
她笑着和我说:“没有哦。”
可我忘了。
盐城没有春天。
所以,+10的蛋饼与我只此一面之缘,之后便一直是它在天涯我在海角,再无缘相见。
我只得日日啃着食堂蛋饼以慰相思之情。
但,纵得饼饼,饼饼类卿,暂排相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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