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光是个贼，还是个孤儿

文/无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而我的命就是像个孤儿一样活着。没有爱，没有温暖。从小到大有的都是说不尽的孤独。

按理说我应该是个宝贝疙瘩才对，因为我听别人说，我妈为了生下我，生了六个姐姐，四个都送给别人。我是妈妈的第七个孩子，而且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男孩子。我以为我会幸福，我会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

可是这些都是我以为的，我生下来没有多久，我妈就走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爸爸很少管我，妈妈偶尔回来。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好吃，好像有多爱我似得，其实我知道他们根本不爱我。若是爱我，怎么会舍得让我这般孤独的成长。

我渐渐长大，知道了关于我父母的故事，明白了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的父亲是个恶棍，这是姐姐告诉我，她说，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死，她除了喝酒赌钱找女人，什么都不干。姐姐说，你不要怪妈妈，你不懂妈妈受的的苦。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给我说，你好好生活，有些事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妈妈是在我还没有断奶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离开之后很少回来。平时偶尔打电话问候。可是我不知道该给她说什么。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妈妈的日子。每次我沉默的时候，妈妈就会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听到她哭，我总觉得烦躁，心口隐隐约约的难受。那时候我还不懂这种感受叫做痛苦。

在我心里我觉得自己是个孤儿，一直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我无父无母，像极了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有时候我想也许这样也好，至少是自由的。隔壁的王二妮总说她妈妈管她管的太严。很羡慕我。

那个被我称为爸爸的男人到时常回来。他回来很少理我，每次都是醉汹汹的跟奶奶要钱。若是奶奶不给的话，他就会打我。打的狠，我不哭，他便一直打，直到没有力气。我早就习惯了，甚至感受不到疼。

我喜欢爸爸带回来的漂亮阿姨，因为只要她每次来，我都不会挨打。爸爸会心情很好，偶尔还给我几块钱零花钱。爸爸和漂亮阿姨每次回来都会躲在房子不出来。

不多久我就会听到漂亮阿姨痛苦的叫声，嗯嗯啊啊。我趴在门缝里看到爸爸赤裸的身体趴在阿姨的身上起伏着，阿姨的表情扭曲。我想去救她，可是我知道我打不过爸爸，只好坐在门口祈祷爸爸可以发发善心。

可是很奇怪，每次爸爸打完阿姨，阿姨总是很开心。看来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就是不懂。

他们所有人都是在家来了又走。除了我一直待在家里，没日没夜的。

不上学的日子，我就会跟着爷爷奶奶一起干活，奶奶是个大嗓门的女人，喜欢斤斤计较，村子很少有人喜欢她。因此也很少有人喜欢我。我没有朋友，我常常听见他们骂我是野孩子。妈妈跟人跑了，爸爸是个二流子。我只能低着头像老鼠一样逃窜，因为我知道他们说的很对。

姐姐总说，我长大了就明白了，可是我真的长大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命运。我的生活简直就是一部悲剧。妈妈跟野男人跑了，爸爸吃喝嫖赌啥都干，就是不知道挣钱。

我决定了一件大事，我不想上学了，我准备去闯社会，反正没有人管我。从此四海为家也是好的。

我悄悄的跑了，在爷爷奶奶还熟睡的时候，离开了家。从此过上了流浪的生活。我知道没有人在乎，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我一个人游荡在陌生的地方，饿了去垃圾桶捡吃的，累了地为床，天为被。就这样生活着。这一年我十四岁，我不知道未来我该干什么，只能这样做个流浪汉。直到遇见他，他带我吃好吃的，给我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他让我喊他大哥，我说好。从那天开始我一直跟着他，再也没有饿过肚子。因为我学会了一样手艺。

手一动，别人的钱就成了我的钱，很好玩。我终于停止了流浪，有了归宿。大哥手底下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小孩，可是他们都没有我厉害。所以大哥很器重我。

我喜欢这工作，刺激，紧张，有意思。我那孤独的心忽然热闹起来。我对这工作上瘾了，若是哪一天休息就会觉得手痒痒。整个身体没有力气，好像失去了灵魂。

我跟着大哥混了一年，大哥所有的绝活我都学到了。我已经厌倦了这个城市，我想走了，可是大哥挡在我面前，劝我别走，可是我心意已定。看到我坚决的态度，大哥对我狠狠地说，除非我死，不然不会放你离开的。我没有理会，继续向门口走去。然后我被一帮兄弟架了回来，我被打的浑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我忘记我多久没有挨过打了。我忽然想念我那没有温度的家了。

泪水混着血水流进了我的嘴巴里，涩涩的，像极了我的人生。我不甘心，我想用我的手艺养活自己，做一个流浪人，就这样一生。我不能这样苟活着。

那一晚我一夜没睡，耳边一直响起一句话，杀了他，离开这里。我真的拿起刀，刺进了老大的胸膛，他惊恐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就断气了。兄弟们听到声音惊醒，看着我尖叫着，四处逃散。

我终于自由，我出了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开始继续流浪，我不再会饿肚子，因为我有了手艺，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直到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工作，站在马路上寻找目标。一辆警车停在我的面前，说我涉嫌谋杀，把我拷了起来。

我被调出了户口，那个我应该喊爸爸妈妈的男人和女人都来了。他们隔着玻璃哭泣，忏悔。而我看着他们痛苦忽然觉得很快乐，心轻盈的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空中飞舞，他们终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而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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