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P医生和以往我见到的他都有些不一样,他给我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催着我去做的。而且一旦我说:“等下可不可以”,电话另一头的人立马就会说:“快去!”
我不知道他当天在走廊还有病房看过我多少次,但是我数了一下,应该有将近二十次了。
当天的体格检查也是一遍一遍重复给我做,后来他和来会诊的七八位医生又轮番给我听了肠鸣音。而且每一位医生都十分认真,我也不敢打扰他们,P医生是做这项工作重复次数最多的人,但是他也是很认真对待每一次查体。
所以那几天我都是在医生们的提醒下,把腿弯曲,然后把衣服撩上去,医生们会听我腹部的一些声音,也会问问我的一些情况。
中午的时候,我在走廊上打针,顺便睡觉。上次住院时碰见的阿叔还找我聊了会天,他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
走廊上还有其他医生和护士姐姐结果,a医生也问我:“美女,怎么又回来了?”,我说:“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a医生听了我的话,笑着走去办公室了。n医生因为太高了,所以没有看见躺在床上打针的我。
在我的CT显示有“小肠水肿”的问题之后,P医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当时十分着急地说:“你这个好麻烦的,你这种情况再加上你之前的症状,我们要考虑你有血管炎的问题了。”
然后他又在那里一直嘀咕:“别是血管炎,别是血管炎,血管炎好麻烦的……”
当时的我其实有些犯困了,所以听着P医生的声音,我可能感觉到有些催眠,反正大概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休息了一会之后,又跟我的一位病友阿姨说:“P医生今天好担心我,他一直皱着眉头跟我说话。”病友阿姨说:“你让P医生别担心”,她又说:“他是一位好医生,可是你是医生的话,你也是和他一样的。”
我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就只有P医生来叫我的时候,我会稍微跟他交流一下,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跟P医生说,“不要太担心”之类的话。
事实上,他在电话里面就跟我说了,“你这个可能会死人的……”
晚些时候,我见到了我之前的另一位病友阿姨,她之前跟我说过:“你的医生很爱你。”
她是一位广东本地阿婆,类风湿患者,因为做了手术所以又入院了。(希望阿婆健康快乐。)
等我打针打了几个小时之后,P医生说我需要打激素和免疫球蛋白,他就把我喊到了办公室。
刚好n医生坐在旁边,他当时突然问P医生:“你说的孩子是她啊?”,P医生当时似乎有些生我的气,但是还是说:“是的。”
n医生当时就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又摸了摸我的头。
P医生说:“你的钱够不够?”,我说够的,他就说:“那你小心一点,快点去买球蛋白,再回来打针。”
晚上的时候,他喊了消化科的医生来会诊,其实来了好几波人……
有一波是我们风湿免疫科自己的医生,主任和其他一些医生也来了,他们都是在我打完激素之后来看的我。
打完激素之后,我其实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虚,有点类似感冒的感觉,我就戴了口罩,其实我自己就有点乏力。
主任走到我的床边就说:“不听话啊,不听话啊!”,我感觉他都有种我爷爷的感觉了,他又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医生有经验的,会好起来的。”
另两波医生就是消化科的医生,可能有十几个吧……
有些医生可能是来学习的,就被带教老师带着来学习一下我这种比较特殊的状况,那些哥哥姐姐也跟着一起听了一下我的肠鸣音。
P医生当天有来病房敲打一下我,他说:“你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要不是你今天家属没有过来,我都想直接给你下病危了。你现在要24小时打针,家属能不能过来这边?”
他又问我:“你上洗手间怎么办?”,我说我会喊护士姐姐过来封管。
他又嘱咐我“好好休息,难受的时候记得叫医生。”
就像我的病友阿姨说的那样,P医生很在乎我,所以他一点都不希望我出事。
当时有医生说,我这次的情况有些严重,P医生在我面前说:“她这次的确是……”
他少见地沉默了。
所以我很感谢他在那一天为我争取的一切资源,也谢谢他尽全力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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