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

作者: 梅语轩 | 来源:发表于2019-05-31 12:37 被阅读23次
仲夏之夜

1

仲夏的某个傍晚。

莉悄悄地询问母亲:“妈,咱们什么时候去看……。”

“嘘……!”年轻女人忙将食指贴在嘴唇上,眼睛迅速看了看怀里正在哄睡的女孩儿,没有让莉把话说完。

莉乖巧的趴在土炕上,将头侧向左边,耐心的看着母亲将两个妹妹逐一哄睡。一岁半的小妹妹已经睡着了,可是刚过完三岁生日的二妹妹却精神的很,话又多,总也不肯睡觉。

莉只好安静地等待着,耳边传来二妹妹奶声奶气的说话声:

“妈,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快了,你快点睡觉,别说话了。”

“爸爸回来会给我买新玩具吗?”

”一定会的,快点睡吧!”

“妈,明天我还要和小丫玩,我们今天玩过家家,她当爸爸,我当……。”

“好了!不说话了,快点睡觉!”

听出了母亲的不耐烦,二女儿不再说话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发着微光的煤油灯芯不时发出哔、噗的声响。

2

年轻女人看见莉趴在炕边上像是睡着了,忙用脚蹬了她一下,莉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想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嘴巴,终没有说出口。

终于,年轻女人缓缓的起身,没有说话,只冲着莉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房门。

莉蹑手蹑脚的踱步到房门口,直到年轻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才缓慢将房门打开,即便如此,木门的吱扭声仍然让年轻女人紧张的侧着耳朵听了听,直到确定没有什么情况,才又轻轻地踱出门去,待莉也跟随着她的脚步出来后,又探头往屋里望了望,最后才又缓缓将房门关上。

拉着莉的手走出院门,又将沉重的大锁头“咔嚓”一声锁上,快步穿过狭长的胡同,跟随着人流向村外走去。

3

村里一年到头能放场露天电影简直就跟过节一样,年轻女人自然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精神享受,一个人去看电影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丈夫在外地工作,每年也顶多回家数日。于是,只好带着大女儿莉一起去看场电影,虽然只有六岁的莉根本就看不懂电影所表达的内容。

回家的路上,莉抬头问年轻女人:

“妈,那电影好看吗?”

年轻女人嘴角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回答道:

“好看!”脚步却不敢迟缓。

莉的小手被年轻女人紧紧扣住,跑步跟着赶路。

去邻村看电影这件事,年轻女人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毕竟将两个幼女扔在家里,只带着大女儿同行,怎么说也不算光彩的事。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妈,我跟不上……。”莉喘息的说道。

年轻女人连忙蹲下,让莉趴在背上,站起身后索性紧跑了起来。

4

进了村子后,年轻女人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女人擦去额头上的汗。

“莉下来再跑会儿,就要到家了。”说完,又抓住莉的手快速的向前奔去。

远远的就听见两个女儿的哭声。

“虹儿,迪儿,不哭啊……!妈回来了!”年轻女人打开院门后就冲里面喊着。

煤油灯被点亮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炕上被尿液浸湿的一片狼藉。

女人顾不得安慰两个满脸泪水仍在哭泣的女儿,只将小女儿送到莉的怀里,跪在炕上快速的收拾起来。

“妈,是妹妹尿床上的,我没有,我是蹲在窗台上尿的。”三岁的虹儿站在地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给女人解释。

年轻女人这才看到炕头边上顺着窗台流下来尿渍,浸湿了一大片被褥,女人忍了忍烦躁的心情,说了一句:

“妈知道,妈不打你们。”

莉怀里抱着迪儿,打着哈欠。两个女孩儿的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莉,你先带着俩妹妹在那边睡吧。”年轻女人用手指了指土炕的一侧。

5

待一切收拾妥当,已不知到了几点,煤油灯也已燃尽。

听着孩子们沉沉地呼吸声,年轻女人也终于在炕上躺了下来。远处不时传来一声、两声的犬吠。

想着晚上看的浪漫爱情电影,嘴角不觉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待要继续重温电影里的画面时,却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窗外——月光如洗,夜已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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