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的官员们纷纷就位,开始对所有地方进行清查。在粮仓检查的官员,叫来了粮曹及司库官员,打开仓门,清点存粮。大门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麻袋,每个麻袋都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仓储丰富。户部录事张全拱了拱手,对众人说道:“这里是河西所有的税粮及军粮所在,关系重大。各位大人,可要核查仔细了。”众人齐声答道:“那是自然。我等身受皇命,自然不敢懈怠。”说完,所有人都开始了行动。
一天下来,粮食数了一遍又一遍,数目分毫不差。可是,张全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让司库官员把麻袋打开,验看粮食的成色。司库官员把上面的一个麻袋打开,里面是上等的粮食。张全又让司库官把下面的麻袋打开,司库官却说:“大人,下面和上面是一样的,就不必看了吧?再者,粮食堆得那么高,一旦抽掉下面的袋子,上面就塌了。”张全听后,却说:“那就把上面的东西搬下来吧。”说罢,就指挥库兵把上面的袋子拿了下来。过了一个多时辰,粮食就只剩下最下面一层了。张全把刀插进了袋子,很快就划出了一个口子。刀子抽出来后,里面流出来的不是人吃的粮食,而是喂驴的麸皮。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司库官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张全当场下令,将司库官员及河西仓库兵全部扣押,严加审讯。
与此同时,暗访的官员也到了灾情最严重的几个地方。一路上,官员们看到的是赤地千里,所有的草皮都被翻了过来,所有的树木都被扒得干干净净。灾情严重,灾民们得不到粮食,只能寻找草根和树皮充饥了。又走过了几十里,看到的竟然是满地的尸体,大家都下了车马,走着去看看灾民的状况。走了几里之后,竟然看见一群灾民支起了一口大锅,在煮着难民的尸体。在这些活着的灾民眼里,这些难民尸体只是一堆碎肉,因为现在活下去就已经成为了重大的奢望。
看到眼前的景象,官员们只得把车上的粮食放了下来,分发给灾民。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灾民都饱了,坐在地上或者直接躺在地上,以便撑到晚上。所有官员都坐在了地上,和灾民们聊了起来。刑部录事许荃问一个灾民:“老乡,如此灾情,官府没有赈灾吗?”灾民叹了口气说:“这些当官的,赈灾只是走走过场,就在灾情出现的前几天,官府发了一点粮食,可往锅里一放,里面全都是麸皮,就那么几粒米,根本养不活人。”听到这儿,吏部录事赵玄又问:“那集市上没粮了吗?大家都买不到吗?”另一个灾民躺在地上,说:“现在粮食已经涨到了五两银子一斗,谁买得起啊?”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围着车马而坐,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许荃说:“现在,灾民没有拿到赈灾粮,现在就要查清赈灾粮款的去向。那就只能去调查各州县官员的情况了。”赵玄接着说:“现在仅凭灾民的证词,根本无法定罪。现在我们都是暗访,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我们把受灾的州县走一遍,再亮明身份去查各州县的情况。”可是,领队的兵部主事孙邠却摇了摇头,说:“我们已经出发好几天了,恐怕我们暗访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如果再不亮明身份,恐怕州县官吏都会趁这个空档销毁账册。现在,我们带着钦差卫队一百名卫士,不如先把这个县的县衙控制起来,先查这个县的账目,再顺藤摸瓜找不别的人来。”赵玄想了想说:“孙大人,这于制不合,万一查不出什么东西,我们都要被御史弹劾。再者,我等遭劾事小,误了宋王事大。”孙邠叹了口气,说:“我岂能不知于制不合,但河西之事干系甚大,不得不如此。如有闪失,就由我一人承担了吧!”听到这儿,许荃和赵玄对着孙邠施了一礼,斩钉截铁地说道:“若能勘破此案,我等愿与大人一肩承担。”所有人都起身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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