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钱王庄一阵哭声划破了宁静的天空。钱家俩儿子的哭声唤来了全村的男女老少。
老大哭着说:“爹呀,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呢?以后还有谁为我养牛呀,我的亲爹,你也不管俺了呀?”老二是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说:“爹呀,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死呢,我真的不明白,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死?”
钱天昨晚在他的老屋中上吊了,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此时,他的邻居王五坐在家里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钱天和王五两家是邻居,钱天今年六十了,二十年前老婆去世了,他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陆续为儿子盖起了房子,娶了媳妇,两个儿子住在了宽敞明亮的新房中开始了各自幸福的生活,而钱老汉只能住在老屋中开始了他还债的苦日子。
有一天,王五要去镇上赶会,心想钱天好多年都没有赶过会了,今天赶会不如叫上他一起去,于是,他见到钱老汉后说:“钱哥,今天咱们一起上会上吧,现在会上可是要啥有啥,吃啥买啥,晌午我管吃”,他知道钱老汉的情况,钱老汉犹豫了一会说:“上会呀,我得回家给俩儿子说一声。”一会钱老汉出来了,两老头说笑着向镇上走去。
刚出村口就碰到了王五的大姑娘,她说:“爹,干啥去呀?”王五说:“和你钱伯赶会去”。女儿拿出五十元钱,递给王五说:“拿住这五十元钱,到会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买些和钱伯一起吃”,王五摇着头说:“有,有,”但大女儿执意要给,说话间已不见了踪影。
到了会上,王五领着钱天从东开始,王五一路介绍,钱天一会看看这,一会摸摸那,看着一街两行的商品,露出了久违的目光。在街中心,有人叫爹,原来是王五的小女儿,小女儿说“爹,钱伯,来赶会呀,我刚买完东西,现在要回家没法领你们去吃饭了,爹,给一百块钱,看看买点啥,那边有水煎包和糊辣汤,一会和钱伯去吃!”说着二女儿也不见了踪影。
转到晌午了,两老汉在糊辣汤摊前停了下来,王老汉说:“咱们先买两碗糊辣汤,两盘包子,再要二块钱的油条”钱老汉说:“不用要那么多,吃不完的,”一会,吃的喝的全上齐,刚喝了半碗糊辣汤,吃了几个包子,钱老汉落下了泪,王五以为是糊辣汤太辣,他就问:“老哥,汤太辣了,好喝吗?”钱天连连点头说:“好,好,有个闺女真好”,王五笑笑没有搭话。
钱五说:“我吃好了”,王五很奇怪,平时饭量很大的钱哥今天居然吃的这么少,在钱五的一再坚持下,他只好用袋子装了油条和包子,两个人回家去。
走了一会,王五看钱天一直不说话,就问:“老哥,今天赶会不高兴,有什么事嘛?”钱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以前我笑话你没儿子,没想到,我比你还惨呀,你不知道,我去给老大说我去赶会时,老大说‘赶啥会呀,又不买东西,要去,先把牛喂了再去,’老二说‘你去赶会就去吧,给我说啥哩’。谁也没有想起给他爹仨两块呀!
老哥,说来惭愧,我兜里没有一块钱呀,看你的俩闺女多好,而我的俩儿子不孝,媳妇天天漫骂,孙子不认爷,想想真伤心,真不如……”王五知道了钱老汉的心思,说:“老哥,别想那么多了,凡事想得开,便有活路”钱天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就想不开呢,想不开呀。
说话间来到了村口,钱天停下来,对王五说:“老弟啊,你有福,有两闺女。以前是养儿防老,现如今我是养儿怕老,老了就没人管了,看看大儿子拴在我院的牛,二儿子放在我屋的锨,为他们养牛、干活,我这头老牛也快不中了。”
王五依然在劝说:“老哥,想开点,凡事都要想开,”钱老汉依然自言自语地说:“我咋能想开?我咋就想不开呢!!”望着钱老汉离去的背影,王五直摇头。
第二天,当王五被哭声惊醒后,他直跺脚,后悔自己不该带钱天到会上去,这一去竟然要了老哥的命,他真的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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