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尽粮绝了,我不得不上街转悠,不知怎地,今天竟和我从不曾造访的“生鲜牛羊肉批零店”不期而遇。——往常,咱对自个的烹饪水平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可今天见了这“样端貌庄、颇有几分卖相”的牛后腿肉,咱竟突发奇想:“何不先把她生擒了,跟她混个脸热心熟,再填自个的口腹之壑?”
此念即生,有追新猎奇喜好的咱立马行动,让其娘家给咱准备了个大个儿,咱又在市场上给她搜罗了几样红头绳绿丝條什么的,旋即打道回府。
不料,当我拿出自个的家伙招呼她时,才发现貌似“温良恭俭让”的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几个回合下来累的我虎口发麻,我只好竖起这明晃晃的家伙,端祥着它那快被磨平的牙口,不由地念起一个人来。
不!准确地说,人是两个,分工虽不同,目标却是一致,往常他她虽常在我们这小区转悠,可我最后一次见他她,也是年前的事了。
记得那次见他她,地上的雪还没化尽。那男的上穿脏兮兮的草绿色上衣,下穿不知啥颜色的裤子,脚蹬咧着嘴的解放鞋,快过年了头发还蓬乱着,丝瓜样的脸没甚血色草木却还茂盛,看样子有一米七八的个吧,可还得叼着烟窝憋在一只一米多长一尺多高的小凳上一下一下地磨刀。那女的呢,大约一米五的个儿,水桶腰,头戴破了檐儿的保安帽,上穿跟男的一样款式的军上衣,下穿也是不知甚颜色的裤子,只那鞋子红的还有几分生气。我走近后装作不经意地回头,但见她方正脸,脸上一层油灰,整个样儿跟电影《健忘村》中的邮差有的一拼。
她见我瞅她,锈了似的眼珠子倏地一转,扬起手中的缒在那锣上一敲,脖子上挂的喇叭也喊了起来,“磨刀磨剪子嘞!”
嗨,我吃了一吓,赶忙冲她摆手摇头,旋即慌张张地去了。
可现在,我侧耳细听,我渴望听到那“锵锵”的锣音,我渴望听到那磨刀磨剪子的吆喝声。
唉,人,特别是跟你交集不多的人,对你有用了,大概才会被你有需求的时候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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