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像初夏暖暖的风。四月就是一个谎言,但是他宁愿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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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月,距离高考还有2个月。
雨过天晴,窗外树叶在阳光下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空气里还有来自雨后的点点潮湿味,湿热的微风吹起他头顶的碎发,阳光照在笔尖上,闪闪发光。
教室里笔尖摩擦着纸张的声音,头顶的吊扇吱吱呀呀转动,和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距离他的位置三米远的右前方座位,精致的侧脸,她瘦弱的肩膀披着长发,耳边碎发被微风吹起,认真地看着黑板。
“三年其实很短很短……”班主任手里的粉笔划过黑板,完成等边三角形。
同桌轻微的鼾声从一堆的习题册后面传来。
“还差56分,我就可以追上她的分数了……”他捏紧手里的橡皮擦。
这是他唯一能够拿来衡量他与她距离的说明。
「2」
4月的尾巴,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
树叶里放肆的蝉鸣,手里晒得滚烫的篮球,体育课上的吵杂,下午三点半的阳光。
他时不时偷瞄坐在树荫下的身影,瘦瘦弱弱的,抱着练习题奋笔疾书的样子,许是天气炎热,看见她额头湿漉漉的刘海被风吹得一晃一晃,摸了摸口袋的纸巾忍不住轻笑,而后又有一丝怯弱的失落。
同桌用力过猛的一球,擦过发呆的你的头顶,顺利的跳进了她身边的泥洼里,溅起的水扑到她身上,他心一慌有点尴尬的走近树荫,刚想掏出纸巾开口问候一声,去看见她抬头已经伸手递过来一张纸巾,“要纸巾吗?”他慌忙捡起球,紧张得连谢谢都没有讲,扭头就跑。
他扔下球跑回教室,扫了一眼桌上的习题册,“还差37分……要加油。”
她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像初夏暖暖的风。
沁入少年心里,从此无法逃离。
四月就是一个谎言,但是他宁愿被欺骗。
「3」
5月中旬,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
下课铃响起前下了场大雨,毫无征兆一般,很多人在等伞,而他在等雨停。
课室的人已经散了,天已经黑了却不见雨停,他起身走出门,抓起伞架剩下的不知名的伞落寞地走出教室。
5月的雨水还是有点凉,夹着凉风。
第二天晴天依旧是出来了,蝉鸣不断,炎炎烈日,带着霉味的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和贴在退热贴上的细碎刘海。
忽然有点心疼。
离开座位路过她身边时,被东西搬了脚,低头一看是那把伞,昨天陪着他经历风雨的那把,上面还贴着他的留言,龙飞凤舞的字迹,为了不让人认出来。
在他歉疚得想问候一声的时候,她突然拦住他:“记得交习题册。”微微一笑。
他红着脸低下了头,还差32分,时间却在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4」
6月份,高考的前一天。
校园里漫天飞舞的试卷习题,和广播里校长苛责的声音,到处狂欢的人群,他偷偷看了一眼,她白皙的侧脸,想着过了今天,连偷看她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总是这样,默默的,静静的,在她转身的瞬间又离开了视线。
想到分别,就有一阵心酸挥散不去。
最后,分发考试用具时,她怀里抱着一堆,走到他跟前时,突然喊了他一声,问他想考哪个学校,他愣了一下,忍住了嘴角的笑意,说还不知道,她将文具递给他,笑着说XX学校不错,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手掌,有点冰凉。
她经过的那瞬间,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只那一刻,心脏漏掉了一拍,随后剧烈的跳动着。
他没有勇气抓住她的衣角,头发被一阵风吹起,然后那个夏日就像某个午后做的一场梦,似乎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她一样。
匆匆那一年,匆匆夏天,挥手向青春告别那天,被汗水打湿的白衬衫,斑驳的课桌,写满答案的习题册,和她真实的笑脸,都将变得遥远。
夏天的落幕,是青春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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