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叙斋
文/苏卿扬
10.
“你给我闭嘴！”吴员外暴跳如雷！
“所以，你就派人杀了她们母女？”一直默不作声的妇人突然开口问道。
“是！一切都是她计谋的，都是因她而起……所以也必须由她结束！”吴夫人无力地笑了笑，继续道：“我记得，我杀她的那天，天空下着鹅毛大雪……我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静静地看着她，在冰雪中被那些男人一个个的凌辱……然后，再被一刀刀捅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疯子！疯子！”吴员外怒火中烧，“难怪我一直找不到慧儿，原来她被你杀了！你这个毒妇！”
“嘘！”吴夫人轻笑着，“我还没讲完呢……精彩的在后头……她虽然死了，可是，我的恨意却完全没有消失……于是，我拿着一把匕首来到她的尸体前，我挖出了她的心脏……虽然已经不再跳动，可是，依旧鲜红富有生气……我将它带回了府，做成菜……”吴夫人突然戛然而止，她转头看向吴员外，丧心病狂地笑着，“你居然吃了……哈哈哈……还吃的津津有味……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爱她吗！那我就让你们永远都在一起……你中有她，她中有你……多好……哈哈哈……”
吴员外听罢，顿时脸色惨白，一股恶心感顿时油然而生，他咒骂道：“你这个疯婆子！疯婆子！”
妇人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嘴丑恶面容的两人，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顾清明，满眼的哀伤，她忍不住悲痛地喊道：“这就是真相！真相！人！真他妈伪善！你……你告诉我……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去帮的……有什么值得你去帮的……”妇人轻声呢喃着，更像在问自己，她突然颓然双膝跪地，悲哀地望着院子里的顾清明等人，泪水夺眶而出，“你不觉得你们很可笑吗？太可笑了！居然去怜悯一个……一个……”
顾清明望着妇人的模样，心里也很不好受，“这就是我一直想阻止你的原因，很多时候，真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相反，它其实就是一个被包着华丽外衣的另一个谎言而已。在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存在真相，即使有，人也会选取对自己有利无害的一面。他们毕竟不像你们仙人，你们没有过多的情感，不会伤心，更不会心痛。”顾清明顿了顿，看向依旧在争吵不休的吴员外和吴夫人，继续道：“人，其实是世间万物中最脆弱的一种生物。因为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更害怕失去。因此，很多时候，他们往往都是丧失理智，做出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顾清明看向曲儿身后的冬儿，微笑着轻声道：“冬儿，来……”
冬儿看了眼妇人，慢慢走到顾清明身旁，顾清明疼爱地摸着冬地脑袋，继续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不单单是为了替冬儿的娘报仇，你想把冬儿……变成人……是吗？”
冬儿诧异地抬头看了眼顾清明，“人？”
“你刚才给吴沁柔喂下的汤药，我想应该不是什么毒药，你想借助她的身体，让冬活过来！”顾清明的话音刚落。妇人的身体突然倒地，随着一道强烈的银光，一头雪鹿银光闪闪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我想让冬活过来……这是我唯一能报答她娘的事……”雪鹿缓缓开口道。
“但是，现在……我觉得冬还是跟着你比较好……毕竟，人间太复杂，我想，你也一定放心不下她。”
雪鹿沉默，缓缓走出前厅，来到冬面前，温润的鼻息凑到她的脸颊处，轻轻地蹭了蹭，良久，她像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开口道：
“冬，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我并不是你娘亲……你娘亲其实早就去世了……因为她前世与我有恩，今世临死的时候，最挂念的就是你，所以……我用仙术将你的魂魄塑在了冰雪之中，虽然外形跟人差不多，可终究……你还不是人……冬，如果你想变成人，那就去吧，趁现在……”
冬犹豫地看了眼雪鹿身后，已经没有气息地吴沁柔，轻声问道：“她死了，是吗？”
“没有。她的魂魄只是永久的沉睡在体内了。”顾清明回答道。
“那……有没有办法让她醒过来？”冬继续追问。
“冬？”雪鹿惊诧地望着她，“难道你……”
“我不想借用别人的身子变成人，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姐姐，是吗？”
“对，她是你的姐姐……”曲儿脸上出现一丝欣慰的笑容。
“那既然是这样，我更不能这么做了。”冬说着，突然扑向雪鹿，紧紧地抱着它柔软的脑袋，温柔地说：“何况，冬儿不想离开你……不管曾经冬儿的娘是谁，现在你就是我娘，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冬儿强忍着泪水，道：“娘，就让冬陪在你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雪鹿顿时眼眶湿润，缓缓的点点头，哽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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