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子1983
妻子总笑我,喝着咖啡写诗读诗,就好比封建的乾隆皇帝喜欢西洋钟。我总笑笑,你说得对。如若问我,喜欢咖啡的缘由,我或许还答不完整;可要问我为什么喜欢诗歌,我却可以说上几句。最简单粗暴的理由就是:我喜欢诗的字、句、音。
久居在国外,身边好多朋友,都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沉溺于自己的爱好。我们也如是。我的专业和中文不贴边,博士毕业后又用外语在本专业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自觉离文学越来越远了。所学的文法,不过是初高中水平。键盘敲多了,有时候提笔还忘字。但我仍然坚持读诗,写诗。每当看到文字不经意地被那么一排列,便衍生出波澜壮阔,此起彼伏,我都欣欣然不能自已。我都感慨中文的美妙,是任何其他语言所不能比的。特别是在夜晚,夜深人静,一个人坐在桌前,或翻书,或看着网页,一边喝着苦咖啡,一边咬文嚼字。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爱上诗歌。孩童时,和大家一样背诵古诗。觉得背得多,会被家长表扬,很有面子。也无非仅此而已。后来上学,语文成绩虽也一直不错,但也没有突出地喜欢诗歌。相反倒是苦于长篇古文的背诵。再后来,就留学海外,亦无可述。细细回想一下,印象比较深的几次接触诗歌的机会,都与我的语文老师有关。初中毕业升高中时,因为是校内升学,提前半年就确定下来,换了班主任。新来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小伙儿,教语文。他很奇葩,暑期作业给我们发了好多张印刷物,上面写满了诗词。要我们暑假在家背,开学考。小的时候,玩心盛,快开学了才拿出来仔细看。发现竟然没有几首自己会的诗,而且好多诗里的字都认不全,这才着急猛下苦力背诵以过关。那些资料里都有哪些诗词大多已经不记得了,但也有令我难忘的,没啥生僻字的,比如--”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等等。那个时候的我,苏东坡、王维的名字是听过的,可就连韦应物是谁都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大量的诗歌洗礼,也是认识第一次觉得原来诗词境界居然如此之美。一句,就可以勾勒出一个画面,一字便可入禅。也第一次开始想读诗歌。
第二次的洗礼,是来自高中的语文老师。她是丁姓女老师,正好那时候我们特别迷金庸的武侠小说,丁姓就会唤起有关不三不四,叮叮当当的联想。丁老师那一年给我们介绍了好多文学作品和作家,包括贾平凹的《废都》,铁凝的《大浴女》,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张爱玲的《半生缘》,刘墉的《我不是教你诈》,林清玄《温一壶月光下的酒》,余秋雨的《霜冷长河》,还有让我对现代诗发狂的顾城等。在那之前我对现代诗的理解莫过于,不断地分行,无痛地呻吟。是顾城和他的朦胧诗激发了我对现代诗的渴望。我永远记得引导我入现代诗界的第一句话,“顾城是顾工的儿子,他的儿子叫木耳”。啥,这么古怪的一家人?故宫,故城,还有木耳?顾城的诗唯美的太多了,我曾经写过一篇《浅谈顾城,他的诗歌和我》,详述他的诗歌对我写作的影响。这里不再絮说。经过丁老师的教授,我在看”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且听风吟》三部曲的同时,疯狂地读遍了顾城、海子、北岛、舒婷的诗。与此同时,我养成了看现代诗,只读它们的语音,意境,然后忘却所有的句子的”恶习“。这种恶习,沿用至今。
更进一步使我陷入诗歌深渊是在我留学以后。闲下来的时候,除了打工便开始读书。这个时候第一次读了红楼,还有高鹗以外的续本。开始喜欢红学,看了周老批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读了蔡义江的《红楼梦诗词赏析》。也开始,偶作诗歌,那时互联网还是比较新的,BBS也为诗歌开辟了阵地。出于偶然,我接触到了商略的《南方》。我被商略的慢所吸引。那种感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佛系“!此时,我才体会到了现代诗歌的隐忍。后来因为学业工作的繁忙,也没有坚持写诗。和《南方》的联系也就断了。不过现在读商略的诗,依然如石入湖,微波粼粼,却又不惊。
四、五年前,进入《简书》。看得多写得少。不属于任何大团体,达不到日更,也不会每天浏览。自己有个集子叫《隐而不发的长短句》,收录喜爱的纯文学。偶尔看到九零后、零零后,文笔如炬,泼墨潇洒,自是充满了羡慕之情。毕竟不是中文出身,写的文字总归是野路子。但我依旧特别喜欢推敲的故事和“绕篱欹石自沉音”的姿态。在这条不属于我的路上,喝着咖啡写诗。
最近看简书上的红帖子,都会以“我这样认为,你们觉得呢?”来引起共鸣。那么我会说,我是这样误入诗行,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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