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婆找的落脚的地方却是一座完整的院落,四围高高的围墙圈住里面几间屋子,庭院中还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左前方却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估计先前应该是哪个富贵员外的,至于孟婆是怎么得来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鬼王循着暗号走到这里,心中正暗自腹诽阎罗,刚推门迈进院子,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只见阎罗冷着脸站在院子中,而那孟婆却阴沉着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坐在前厅的一张椅子上。
鬼王见状,不由奇道:“阎罗,出什么大事了吗?怎么你们都板着个脸啊。”
阎罗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孟庸死了。”
鬼王听了惊呼出声来:“什么!哪个不长眼的干的?”
阎罗还没待答话,便听孟婆道:“哼,是‘流水剑意’。”那脆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中却满是阴狠。
鬼王惊道:“落花山庄的谢康乐,怎么他也已经到了?”
便听阎罗道:“孟婆,别乱讲话,谢康乐明日才到,这凶手可不一定是他?”
孟婆怒道:“不一定,孟庸全身筋脉尽碎,除了他的‘流水剑意’,天下间还有哪一种剑法能将人全身的筋脉都震碎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依我看哪,他肯定是故意散出消息,混淆视听,他自己好在暗中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阎罗被他问得语塞,摇头不再言语,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鬼王听到这,忽地转身便向院外走去,狠声道:“我这便作了那谢康乐去,他奶奶的,敢动我们九幽府的人,管他什么人,老子都要让他血债血偿。”身遭劲气流荡,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便听阎罗一声断喝:“老鬼,你干什么去,这已经够烦的了,你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一边呆着去。”
鬼王听得这话,怒道:“阎罗,人家可是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这你还要我忍,你阎罗是不是岁数都活狗身上去了,怎么胆子越来越小?”
阎罗却不与他争辩,闪身护在门口道:“我要你回去。”
鬼王蓦地屈指成爪,凌空向阎罗头顶抓去,阎罗却是不闪不避,只将眼睛冷冷地盯着鬼王看。
鬼王鬼爪停在阎罗天灵盖前一寸处,终是没抓下去,恨恨收了手,转身怒气冲冲地进了屋子。
这时,只听孟婆道:“好了,好了,都不要这么冲动,大家就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个法子吗?这样吵吵闹闹下去有个什么作用,徒惹得老太婆我心烦。”
鬼王听到这话,冷哼道:“有恩必偿,有怨必索,有仇必报,还要商量个什么?”说着,还是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只是把头拧在一边,不正眼去瞧阎罗。
阎罗也不在意,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道:“孟婆,那陆天风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你动的手?”
孟婆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这下连坐在边上暗自生闷气的鬼王也奇道:“真是你杀了陆天风!”阎罗更是跌足叹道:“你怎么这么大意,杀了他再找线索就难多了。”
却听孟婆翻着一双白眼道:“你以为我想下手的啊。那日我找陆天风向他询问指玄经的事,一言不合便交起手来。百余招过后,我便有些气力不支了,自问不是他的对手,正考虑这如何脱身。那陆天风却以飞刀击我天突穴,我散身避过,跟着一招‘炼狱掌’中的‘中门大开’便打将过去。没想到那陆天风却刚好闪至我的掌下,那一掌便好巧不巧的正印在他的胸前。我一怔之下却已收力不及,于是便将他给打死了。”
阎罗与鬼王在边上听得目瞪口呆,鬼王更是道:“我滴乖乖,这样都可以,不然我说你这么一个老婆子怎么能杀掉陆天风呢。”
孟婆恶狠狠地瞧了鬼王一眼,却也深知他说的是实话,自己当真不是陆天风的对手。而且她心中也有一丝愧疚,自己失手杀了陆天风,确实是不该的。
阎罗道:“既如此,那些人倒也不算是冤枉了我们。”阎罗忽似想起了什么,惊道:“那红袖坊的李袖儿不会也是你下的手吧。”
孟婆道:“这事怎么也算到我头上了,我孟婆什么时候专替别人别人背黑锅了。我哪里犯的着去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鬼王嘟囔道:“哪里是你在背黑锅,明明是我才对,刚刚上官静宁那婆娘还追着我不放,我老鬼还有点自知之明,她肯定不是看上我了,这是将我当成杀害她徒儿的凶手了。”
阎罗道:“那便好,只要人不是咱们杀的,咱们便问心无愧,管他别人怎么想的。只是陆天风倒真是我们的不是了,以后还要找个机会说清楚。眼下却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孟婆道:“阎罗,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孟庸的仇还报不报?”
阎罗道:“仇肯定是要报的,不过眼下却还不能轻举妄动。不妨静观其变吧。子鼠他们到了没有?”
孟婆道:“估计就这两天的功夫吧。怎么,你觉得凭咱们这些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谢康乐。”
阎罗摇头笑道:“恐怕不仅仅是一个谢康乐。我们现在可算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了。我这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鬼王道:“阎罗,老鬼我这回就听你的,阴谋诡计什么的你去想,但打架杀人你可得叫上我,哼,我早就听说了谢康乐的威名了,这回却要他尝尝我‘破天鬼爪’的厉害。”
阎罗却是默然不语,低头思索道:“唉,看来这回却是真要大动干戈了。落花山庄、红袖坊那边都认定是我九幽府杀了陆天风、李袖儿。而我们这边却是认定谢康乐杀害了孟庸。两边相见,看来是不可避免要恶战一番了。这指玄经,可真是……唉。”阎罗转而又想到:“不过,倘若要真是那谢康乐动的手,那么……哼。”想到这儿,阎罗的目光忽然间变得危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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