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我读了。

作者: 尚小迪 | 来源:发表于2017-04-10 08:54 被阅读77次

    若不是那日我满书架找不到《孩子,你慢慢来》——我前一日故意藏在图书馆第一排书架最右端的最高处,也遇不到《蛙》。

    若不是它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应该也不会关注莫言,总感觉现当代作家……世事难料,我这个只肯读经典的人,最近却读了很多现当代文学,而且,好像貌似大概近期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目光都会停留在现当代。可见,以后说话,不能说满。哈。

    这本书,期待已久。

    读这本书,有两个鲜明感受。

    第一是莫言善于同时讲两件事,一件事渲染得热烈紧凑,却在描述一自然段后,不经意地讲述一句另外一件事,让人从紧张的情绪里短暂回来一下下,当时脑子里的想法是跳过这一句,赶紧看下一段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脑子里还在想,这一句话把第二件事推动到何种地步了——因为上一段的热烈,第二件事讲的什么,大脑已经暂时忘记了,这么忽然来了一句所成的一段,给第一件事造成短暂思维障碍的同时,也忽然想起还有一件未完待续的事情,倒想回过头去看看那件事是什么,进展如何……这样又想往下看,又想回头看,就是那个叫“欲罢不能”“爱不释手”类成语所描述的感情罢。厉害。

    比如,讲述某人小老婆生子,也是姑姑接生的第一个孩子时如此;讲述小矮人竹排上产女时,亦是如此。

    第二是莫言描述他的两任妻子,所用的修辞方法。

    第一任妻子王仁美,用语言勾勒了一个率真憨直的女性形象。包括井边一对年轻人的对话,包括女孩子家主动来莫言家求婚,包括新婚当日一抛新娘子该有的羞羞答答所说的各种语言,以及身怀二胎藏在娘家,被计生办带走的时候对前男友兼邻居所说的那些话……这种人,真的好像我们身边的某个,某个和某个人。莫言写了一类人,能让所有人产生共鸣的一类人。

    第二任妻子小狮子。这个人一直是整本书里最隐蔽的人,即使莫言用了那么大的篇幅来描述发小对她的痴迷,我还是一致认为她只是一个隐形的人,她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揭开所有计生办都知道的超生的信息的透露者。

    爱情会让人盲目。为了追求小狮子,王肝连亲妹妹偷偷怀孕的消息都卖给了计生办工作者小狮子?这是书中很小的一个细节,却也是整本书的一个悬念。

    即使莫言娶了两任太太,也从未对自己的爱情做过多描述,只是用勾勒的方式,在人眼前勾勒了一幅图片。莫言却用了很多笔墨来描述,王肝与小狮子。

    可是这个我一直认为是次要人物的一个人,最后却从隐蔽到显现,而且融入了2个猪脚生活,并且推动了整部书的故事情节。可以说,前面是讲述姑姑,后面的情节进展,全部是借助小狮子往前推了。

    关于莫言两任妻子,有一点值得提出,就是莫言关于人性的描述。有一个细节,刻薄,却也是是事实,所以,深刻。那就是第二任妻子的新婚夜,呵呵。小狮子一句“有些话是不可以说出口的”,也把我脑海里那个单薄的姑娘,忽然丰盈了。

    除却以上2点,仔细回味整本书。这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书籍。我一遍遍回味,它好在哪里?

    整本书的结构,亦是一个亮点。

    开篇所讲,是一封信。这封写给日本某人的一封信,他是日本侵略中国时一位军官的后代,这样的开篇,给整本书带来了一个……那种色彩。反正我是揪心的,可是莫言要表达的是一种人文关怀。就是说:承认日本给我们带来的灾难,同时也承认当时日本当中,有一部分是好的,还有就是承认这场站战争受伤害的不仅仅是中国人民,日本的人民也是受到伤害的。日本兵奔赴战场,他们的家人也是在担惊受怕,他们也有死伤损失,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

    虽然客观。可是我还是小小别扭一下。可能这跟我从小所受的教育是日本鬼子是坏蛋,侵略我们……这些教育有关。不光这件事,包括计划生育这件事,看这本书之前,我对莫言是有怨言的,我感觉我们的计划生育是我们的国策,虽然很多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比如临产前的强制引产,但是你莫言作为中国人也不应该描写了还走出国门……说到底,是我狭隘了,老怕丢人,哈哈。

    事实上,莫言把这些问题处理得特别好。这是他让我钦佩和骄傲的地方。同时也说明了,我真的很狭隘,而且眼界太窄。这本书虽然是中日信件往来,可是这样的背景让整本书国际化,视野豁达了,而且也给描写主人公姑姑,增添了侠义色彩,对于塑造这个人物形象,是有利的。

    因为她经历了那么多,才有了后面她的野蛮与生动,也就有了文化大革命期间,她的决绝与挣扎。再说计划生育,莫言描述得绝对是认真客观,没有所谓的杀戮,之前我看过这本书的一个摘评:讲述计生办跟着一个身怀六甲的人在河里行驶……然后整条河水都红了。

    太血腥。我觉得这本书真的太血腥了。没人性。可是看过这本书之后,忽然觉得,不是人们所理解的那样,姑姑在那种情况下,面对逃离的计划外怀孕的孕妇,只能这样追随……可是,写到这我忽然又为自己悲哀:看,我已经被莫言带坏了……他在描述姑姑的工作合情合理,我已经被他洗脑了……站在孕妇家人的立场,我也是一个母亲呀,我们怀着孩子,你计生办穷最不舍……想想从小听说的那些计生办的事情,心里真的是酸酸的。

    很多事呀,就是有很多面,各个视角所观察的结果是不同的。

    这本书成功,还有一个出色的地方。那就是莫言作为一个局外人,他讲述事情的时候,清醒冷静,不含自己的思想色彩。

    有些事,真真假假,无可考证。作者所内指地,是一个正义的事实,可是他又掺杂了其他观点和视角的评论,让读者浮想联翩。因为那些说法,也是能站得住脚的,这就给整个事实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最为极致,是整本书最后,小狮子生产,去找姑姑接生。明明是代孕女陈眉所生,可是众口一词,非说这孩子是小狮子生的……这就更真真假假,真假难辨了。尤其最后一句:犹如泉涌。

    哈,没有怀孕过的50岁的妇女,会有乳汁?虽然《希尔斯育儿百科》上讲述过这种道理,但是大多数人的视野里,这是谬论。所以,书的结局,所有人都会嫣然一笑——不知道会分泌乳汁的,会哈哈一笑,知道的,会更加赏识莫言的渊博。这样的结尾,果真神来。

    关于结构,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就是最后的剧本。承接前面文章,描述了陈眉的冤情,这又突出了社会的深刻性。代孕费明明6万,可是拿到的只有1万,而且生下孩子后,对孩子产生了感情,却……真的很惨。

    另外一点,姑姑与秦河和郝大手之间的感情纠葛。这让我想起了林徽因与梁思成和金岳霖。是不是每本书塑造典型人物时,都要突出这个人的执着,坎坷,可感情的特殊性呀?感觉有点神奇化了,但是又说不出的真实。毕竟,社会是复杂的,人物是多面的。

    还还值得一说地是,整本书,一个生涩的字都没有,都是常用语,通俗易懂,道理却很深。这也说明,写东西不需要认识那么多字,哈哈。

    这本书,因为同是山东人,所以大奶奶家,什么姑姑的婶子啥的,这些称呼,我真的是一目了然,我就想国外的那些人读我们的书,是不是就像我们理解他们那些乱七八糟关系一样生涩呀?思及此,心中大悦,报复的快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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