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文学的我,对各地的方言也十分的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对于语言的敏感。比如家里人喜欢听的黄梅戏,对白就是安庆话;喜欢看的庐剧,对白就跟合肥话差不多;还有四川话、陕西话等等,我都喜欢跟着学。
由于去年小姨帮我带了大半年孩子,在家里基本都用家乡话沟通,因此爱人回来说别教宝宝说我那里的方言,其实他回来也说的是他老家的方言。他嫌我老家的方言语音怪,我嫌他们家方言粗鲁。
今天读村志说我们村属于大别山的中心地带,是古代吴、楚边陲,就是俗话说的山蛮子。语音柔缓、尾音较长、字字清楚、意思明白,无论在国内什么地方,我们用全方言交谈,人家都能听明白。
想起初上大学的时候,只要我回老家呆一段时间,回到宿舍语音语调就有一些改变,所以室友们就提醒我说我老家的腔调又跑出来了。其实大家说的也都不是真正的普通话,都带着各个地方方言的尾巴。
就是在我自己的家族,说话都不一样。据说我们这一支的老祖是从与湖北交界的一个乡镇迁过来的,所以我的爷爷说话就比较像湖北话,而我父亲那一辈就全没这个影子了。
我家族里有一个婶婶,我妈妈家族里有一个嫂子也都是从与湖北相邻的地方嫁过来的,所以她们说话的语音语调比我们更长,但仔细听都能听得懂,而且比较搞笑。我家孩子就喜欢瞅着她俩说话,十分好奇,就像发现宝藏一样。
其实我们那里的土语更有意思,比如你去干什么啊?我们会说“你去搞么事(读si)叻?”“这个,那个”都用“果个”指代,“这儿,那儿”都说“果儿哈”(儿化音说重一点),聊天叫“搭寡儿”或“拉寡儿”。
还有一些称呼上的不同,首先说一下对人的称呼。我们称父亲为“大”、“伯”、“爸(主要在后期,我到现在都不喊爸爸,只一个字爸)”;称母亲为“娘”,“大”,“妈(年长的人喊第一声,如我辈喊第二声,再比我们小的才喊妈妈”。
在大学宿舍聊家常的时候,我说到我三妈四妈时,有的室友就十分奇怪。因为在她的概念里,这样的叫法不应该是相当于古代称呼父亲妾室的吗?其实我们那里是以此称呼父亲兄弟的老婆,实际应该叫婶婶的。
对于叔叔伯伯的称呼,各种各样的都有,大爷、大伯,二叔、二大(发第一声),三伯、三老、三大,小伯、小老、小大,奇怪的是我们喊姑姑也喊大大(发第一声)。喊老婆叫“屋里头”,喊最小的儿子叫“老刮儿”、“巴纠儿”。
微博上经常有这样的帖子,比如发一样指定物品,让大家说说在各自的家乡都叫什么,有些叫法实在是意想不到又滑稽。比如我们称玉米为玉(ru)榴,青蛙叫剋马儿,铲灰的畚斗叫灰册子,打猪菜叫讨稞子……
还有一些发音上的不同,我们n,l不分,韵母带g与不带g的完全分不清楚,所以我在电脑上遇到难打的字就直接打一个词出来,这样反而省时。声母也有一些不同,如下雨(ru)、好远(ruan),但是现在人们的习惯也改了很多很多。
在外面呆得久了,即便我自己也偶尔说着家乡话,但是猛地一回到家乡,听着他们说的语言,就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既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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