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多事烦
有人告诉我说
人生就像心电图
如果一路顺畅
一条直线
嘟……
渐渐地让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在医院工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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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冬天,感冒的病人多了,也许是摔倒的老爷爷老奶奶多了,或者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多了,外科今天早上显得格外的忙碌。
“让开,让开。”一位胖胖的护士正大喊着,生怕闲人挡着她的道。
在那条狭窄的通道上,我侧了侧身子,眼睛正好对上病床上的老者。
“吾意,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胖姑娘大声嚷嚷着。
“哦,好的。”我应了一声,随即跟着一起跑进了病房。
医生和护士们畏手畏脚的把病人挪到了病床上。
我感觉她们的动作有点奇怪,但是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蜷曲着身体躺在病床上但左腿直直的伸展着,可以看出是左腿骨折所以他的腿动弹不得。
他穿着一套破旧的军衣,一头邋遢的头发,白发与黑发之间仿佛夹杂着泥巴有种黏黏的感觉。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医生站在旁边问道。
“能。”他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可能由于疼痛他发出吱的一声。
“你的家里人呢?”医生继续问道。
他望了望我和胖胖的护士又底下了头。
“你的家里人呢?”
“我没家人。”他发出微弱的声音,一直低着头回答着。
随即医生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轻声对着我说小心一点。
胖胖护士把我拉到旁边说:“你小心一点。”
“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他的皮肤。”
我没理她,准备帮他输液,因为身体虚弱再加上骨折的疼痛感,他已经没法回应我了,感觉他很累,闭着眼睛那样的安静。
我拉开他单薄的衣服,我恍然大悟,患者不紧骨折不紧身体虚弱,皮肤上还起了很多一块一块的斑斑迹迹的东西,看起来类似艾滋病。因为还没做详细检查,不能确诊,胖胖护士和医生才那样的叮嘱我。
我谨慎的输完了液,准备离开。
“姑娘,我没有家人不能住院。”他张开嘴巴,微弱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先好好休息,医生等会会过来帮你把腿先接好的。”
我拿回止血带和那瓶碘伏端着盘子走在通道上。
隐隐的听到护士站传来的声音。
“你看他从天桥上掉下来,多惨啊!”
“惨又能怎样?”
“你能帮他吗,没有家人,脏兮兮的像个乞丐。”
“待会你去给他抽点血先做个检查。”
“啊!~”
“不要啦,护士长,他身上起了好多东西,我怕是传染病啊!”
“吾意,你回来得正好,你再去给他抽血做个检查。”护士长看着我说。
“嗯。”我简单的回了一下。
“糖医生你还是先帮他接骨,明天我们再问问他的家人情况吧。”护士长接着说道。
结束了这场糊里糊涂的讨论之后,我和胖胖护士也跟着医生回到了病房。
接骨的时候他一直咬着自己冻得发紫的嘴唇,不敢出声,仿佛已经忘却了在手臂上抽血的疼痛。
下班前 ,科长吩咐我拿多一床棉被带过去给流浪汉。
他睡着了,我这才看清他脏兮兮的脸蛋,紫甘的干得脱皮的嘴唇还有那股属于他的味道,能想象得出他在天桥上的景象。我轻轻的把棉被盖在他的身上,他醒了,微微的张开眼睛。
“姑娘,能给我点水喝吗?”
“你打过麻醉药,现在还不能喝水。”
“我用棉签蘸点水帮你润润嘴唇。”
“哦,谢谢。”他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继续闭起了眼睛。
晚上外面仍在刮着台风,刺骨的冷风嗖嗖的在我身上吹着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我又想起了那位流浪汉。
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睡在天桥底下,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在医院我们都没敢靠近他,他那腼腆的表情,感觉能察觉到什么。
最后接好骨的时候胖胖护士冷漠的跟他说你有事按下铃就好了,一直到晚上,谁能知道他忍了多久,看到我来才跟我说口渴呢,那又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我穿好工作服来到科室接班。
在巡房时胖胖护士小声的跟我道:“那位流浪汉有家人的。”
“那他怎么开始没说?”我惊奇的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在外地来的,又没钱,怕家里人担心吧。”
“早上听护士长说他挺可怜的,大冬天跟着乡里的人来广州打工想赚点钱回家过年,结果钱没攒到,反而被骗光了身上的钱,家里人都联系不上他好几天了。”
“今天早上打电话通知他家里人了,他还让家里人不要过来,但是家里人也不会寄钱什么的,执意要过来,赶的今天的火车。”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猛然明白了他跟我说“我没家里人不能住院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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