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纷纷,又将迎来新的一年,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想着说说过年的事,可是难免落入窠臼,看过太多关于过年的文章,多数是回忆过年的往事。于是不能按照套路来写,就随意说着,散散的说,淡淡的说吧。
社会发展一日千里,很多传统逐渐淡化,年味都说越来越淡,可是谁要是取消了春节这个节日,14亿中国人一定会群起而反对。
过年可以放假休息,可以聚会吃喝,可以沟通感情……过年更是作为中国人特有的标志,我们共同的文化符号。我们14亿人同过春节,说明我们是一伙的,区别于欧美,区别于非洲,我们有共同的根。
过年期间,只要一句“大过年的”,就可以消弭冲突,淡化矛盾,谁都不愿意大过年的,与人争执不快。甚至连干坏事的歹徒也要过年,“歇工”几天,可能要正月十五才继续“开工”呢。过年的力量,由是可见一斑了。
过年儿时的过年,确实让当时的我充满期盼,也让现在的我满是怀念。过年从元旦左右的杀年猪开始,这是我寒假里要观看的重要内容。那时总是看着大人们把猪抓住捆上,然后有人拿长长的杀猪刀把猪扎死,这是技术活,不会杀的可能半天也杀不死,还会影响猪肉的口感。
在猪腿上割个口子,用嘴往里吹气,或者用打气筒打气。一边吹气一边用棍子打击猪皮,应该是促进猪皮的分离。下一步是把猪放在开水锅旁,一边浇热水一边除去猪毛。再然后是开膛破肚,将内脏下水一股脑地搂进一个大盆。每当这个时候,“哗”的一声,满屋一股内脏的气味,着实有点难闻,在我印象中这却有点像过年的气味。
然后的步骤就是将猪肉分块,拣一些肥瘦相间的肉块直接放进那种烧柴的大锅,再放进切好的酸菜和做好的血肠,满满一大锅,炖上一两个小时。这时杀猪菜的香气和热气腾腾的蒸汽盈满全屋,是活色生香的生活,是热火朝天的年前的节奏。
有必要介绍一下我老家的血肠,要加入玉米面或者荞麦面,与猪血搅拌在一起,再加入其他的调料,一同灌入洗净的猪肠。这种加面的血肠真的别有风味,煎着吃美味无比。现在我们还经常从老家买这种面肠来吃,始终想着家乡的味道。而沈阳的血肠只有血,没有面,吃着滑腻,总是欠点滋味。
过年父母过年时规矩很多,初几不能出门,初几不能动针线,二十几要做虚拟的粮囤和钱囤,正月十五要用短蜡烛撒龙灯,等等等等。父母都奉为圭臬,丝毫不能有差错,我却总是记不住,只记住个大概,还总问起父母这个活动是啥时候,那个活动是怎么做。可见传统的遗失就是在这辈辈传承中逐渐丢没了啊。
城市比农村传统遗失更多,因为城市生活环境已不再是传统的样子。父母来到城市后也发现一些传统活动无法开展,不过还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坚守着传统。在他们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事,丝毫不必费神的记起,都是融入了血脉的东西。
父母是仪式感很强的人,那些仪式给我带来了很多神秘的、幸福的感受,在那个童年纯真的年代。
只有祭灶的程序我还记得比较清楚,儿时的我要跟着父亲在腊月二十三那天,跪在灶口,嘴上还要念叨着:灶王爷,本姓张,骑着马,挎着枪,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父亲磕下头去,我学着样子也磕下去。
二十七,杀年鸡。腊月二十七,要一起杀很多只鸡,冻起来,正月里慢慢吃。杀鸡时,父亲也有一套说辞:小鸡小鸡你别怪,阳间一道菜,今年死了,明年还回来。小鸡今年被杀了吃肉,明年再养鸡时便是又回来了吧。不知道这词谁编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过年杀猪杀鸡这都是后来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之后的事,在我很小的时候,日子真是艰苦,那些缺食少穿甚至可以称为苦难。于是盼望过年能好歹穿上新衣服,吃点肉,吃上几顿细粮。所以真的是热切期盼了。
父亲有个古老的黄兜子,买了点苹果麻花之类的年货,锁在柜子里。年前的几天晚上,父母去邻居二大爷家玩梭胡小牌,我和姐姐们总是想方设法弄到钥匙,偷偷吃点好吃的年货。当打开柜门,一股苹果、麻花等的香气混合着冲进鼻子的瞬间,我嗅到了幸福。
过年的事太多太杂,以至于我一直想写,却觉得怎么写写不全面。不过只着重记录几个印象深刻的点,记录如上,迎合一下即将到来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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