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母亲节”,我也不是后知后觉——是我自己不敢去触碰“母亲”这个字眼,妈妈已经离世十几年了!虽然我已经处于不惑之年,但丧亲之痛如寒冰侵彻骨髓,痛不可言!
妈妈是一个“遗腹子”——姥爷在妈妈出生前牺牲,一个失怙之人本就是不幸的;当妈妈四五岁的时候,姥姥改嫁,可妈妈被太姥爷留下——妈妈没有姊妹,太姥爷可能想留下个念想。
妈妈二十岁时嫁给大自己近二十岁的爸爸,妈妈曾经说,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想早早的找到自己的家——在妈妈十二岁时,太姥爷在那场大饥荒中饿死了!
针对于这件事情,我曾经悄悄的问过自己,姥爷闹革命的时候想没想过,自己和战友舍生忘死建立的政权会饿死自己的父亲?
现在对那场大饥荒的定性是“七分天灾,三分人祸。”毕竟有人祸的成分在里面,应该有人承担责任吧,承担责任的应该是那些“肉食者”!
妈妈也受到那场大饥荒的折磨,个子不足一米六——她的姑姑,我的姑姥一米七多,我的姥姥一米六五左右,都很是壮实(其实用“魁梧”也未尝不可)。
妈妈二十六岁生下我,我是小老生,粘在妈妈身上的时间长,直到上初中才自己去睡觉——我们家房子是五间,不缺睡觉的地方。
妈妈给予我的关爱也是姐姐和哥哥所嫉妒的——我工作以后妈妈对我的称呼还是“孩子”,直到外甥出世后,这个称呼才转移到他身上。
妈妈的能干在周围出名——我小时候,改革开放初期,爸爸东跑西颠的,起起落落,有大钱赚,也赔了大钱,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如同过山车一般惊心动魄的!
为了保障有退路,妈妈在家里打点地里的活计,我也跟着做,不要说妈妈付出多少,我记忆深刻的是六年级升七年级考数学,我答了半个多小时就在考场上睡过去了!
那时候考试在七月中旬,正是西瓜管理的关键时刻,我天不亮就和妈妈去瓜地,到了时间去上早自习!妈妈付出比我多几倍……
农村中,即使是今天“读书无用论”大行其道,别人也劝妈妈,三个孩子不都靠读书谋出路,让一个下学帮助自己。
但妈妈却总是叫我们好好读书!
吃了那么多苦的妈妈,在我们工作后可以享福的时候,查出病来——我那一刻真的知道五雷轰顶的滋味,脚都无法挪动……
两年后,妈妈离开我们。
妈妈总是考虑别人,对于丈夫,对于孩子如此,对于其他人也如此!
姥姥改嫁后,有四个儿子,生活紧巴巴的,妈妈帮助;太姥姥的生活也需要妈妈——妈妈是自己村的娘家;周围邻居需要帮助的,妈妈也帮忙……
在自己家中,妈妈是最后一个上桌子吃饭的。我上学晚,再说小学初中走读,可以去挠点野味吃——钓鱼钓虾,掏鸟窝……
每次钓鱼时,钓的鱼我不大吃——鱼腥味重,特别是小鲫鱼瓜,虽不多,可“苍蝇腿也是肉!”爸爸每每看到这些都觉得是“玉盘珍羞”倒上酒大快朵颐,可能他还没有尽兴,炸鲫鱼就没有了!
等妈妈坐下时毛都没有了!可妈妈从来不抱怨……
其实,我也从来也没有感受到妈妈的遭遇。“寄人篱下”?我最喜欢去太姥姥家,姥姥家,也喜欢去大叔家——大叔在临近县城当医生。
直到我结婚后,因为买房卖房之间有不衔接的时候,我住在岳母家才真正品味到。可我是经济上独立的,不用在经济上仰人鼻息。
不同于妈妈在自己叔叔家得看人家脸色,活脱脱的林黛玉进贾府——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半步路……
屈原的《天问》中看到舜的命运,也发出“ 王八活千年,好人命不长!”的感慨,可能好人没好命自古有之!
愿妈妈再转世时父母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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