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01

今天是星期六，我照例陪着闺女去舞蹈班进行训练。

等做完训练，已是中午时分。我打算用我那辆已使用了几年略显老旧的电动车驮她回家，就如来时一样。在这样的无风尚且晴朗的冬日里，仍有些冷，但好在离家近，很方便。

“妈妈，我冷。”闺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早上让你多穿些衣服，你偏说不用？”我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但仍很心疼她，她冷，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妈妈，那儿有家驴肉火烧馆，我都好久没吃过了。”闺女脸上的表情很兴奋。

“在哪儿里？”我刹住车子，问询着孩子。

“喏……”闺女用手指了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的目光略过一个个门店招牌，停留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小门面上。

以前也经常从这里路过，奇怪？这里什么时候竟有家这样的店面。我把车子折了回来，边走边有些纳闷，感叹自己生活的越来越粗糙，对什么新鲜事或人都视而不见似的。

02

“老板，来两个驴肉火烧。”

这个店的门面不大，进得门来，环境倒还干净。几张桌子分列两旁，最前面是柜台，上面有已经做好的驴肉火烧。柜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瓶子里，竟然插着一支正在盛放的百合花。

“老板，还有什么吃的？”

“自己看，墙上都写着。”老板并未抬头，开口第一次说话，声音不冷不热。

受到启示，我连忙抬头向右边望去。我才觉得自己真傻，几乎整面墙大的一块大红招牌，我竟然没发现，一双眼睛直瞪瞪的，昨整？

在红色招牌上，点缀着一个个白色的小字，既醒目又好看。

“再来两碗鸡蛋紫菜汤。”我提高了嗓门。

“好的。”老板略带笑意地回应了我。

我们母女就近坐了下来，这时，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03

这个店的主人是一男一女，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男的光头却很帅气，女的穿着一个橘红色的上衣，肤色白晰，一双大眼睛很水灵。

两个人在加工间不时地秀着恩爱，我连忙收回目光，假装不经意地一撇。

在门口的角落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始终低着头在看手机，帽子压得很低，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从衣着来看，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已经吃剩的残羹。

右边桌子的小伙，正起身准备结帐，也很简单，只是将掌中的手机程序改为扫码罢了。

汤来了，冒着热气，开始吃午餐。

其间不断有人进店来买饭，大多带走了，每个人看起来行色勿勿，面无表情。

又进来一位顾客，中年男人，仪表堂堂，一边落座，一边打电话，手中的两个手机此起彼伏，他的声音真好听，抑扬顿挫，有节奏感。

点餐，吃饭，扫码，走人，干净利落。

我吃完饭，笑嘻嘻地看着闺女喝着汤。然后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准备结帐走人。

老板说没零钱，找不开。

我竟有些脸红，那个钱匣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张人民币，似乎在嘲笑我。

幸好早上出门时，闺女多了个心眼，这时她的零用钱派上了用场，化解了一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