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生活中，我们总在做选择题。
因为选择，我们读大学，选专业，去城市，回老家。
因为选择，我们笑欢聚，乐旅游，苦别离，伤分手。
有时候为选择吞下苦果，有时候为选择收获甜头。我们是不断选择的结果。
有些选择看起来无法“调和”。
比如，女方说一定要有房才能结婚，而男方筹不到首付。四年的恋爱长跑，硬生生输给了十万首付的冲刺。
有些选择预测不到未来。
例如，婚前男生把女孩哄上天，婚后男方酗酒、赌博、不带孩子等诸多恶习逐渐曝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女孩却被父母劝说“离婚”的名声不好听，破罐子破摔。
有些选择貌似人畜无害，却背藏玄机。
太多人选择红灯横穿马路，大家看起来都是那么忙。人和人的区别，就只有等红灯那么几秒而已。
02
打有记忆起，我一直都是过年回农村陪奶奶，只有一次在城市过年。那次在亲戚家的年饭上，我喝下两小杯纸杯的干红。结果午后一路从回家的车上，吐到家里床榻。
大除夕夜，我躺在冰冷的床上，像犯人一样望着铁窗，一动不动。和犯人唯一不同的是，我看到的烟花朵朵洒满天，听到的是爆竹声声除旧岁。
第二天中午10点，我才起身，整天头都是昏昏沉沉。
那次后，我戒酒。
讽刺的是，那次一起吃年饭的亲戚，我也再也没有往来。倒不是因为让我喝酒的缘故。这是题外话。
03
回乡下陪奶奶过年，把奶奶经常挂在嘴边，我妈经常会因为我的这些“选择”，说吃醋一样酸溜溜的话。
原因她也知道，小学、初中都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童年给我的烙印太深。
不到六岁，我初次回乡下。看到田里绿油油的麦苗，我说好高的韭菜啊。看到种地的钉耙，我说好长的捞耳扒啊。
奔三，我再反思，之前太过刚烈，没有考虑太多。现在看着爸妈的白发，我才意识到自己陪伴TA们的时间太少。
最近几年再回家，我的时间尽量分配，一半给爸妈，一半给奶奶。
虽然这样说话不近人情，奶奶是过一个年就少一个年。心里是这样想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爷爷的姐姐，我叫她“姑太”。有年腊月27我上门去看她，她很高兴我来，用干枯的双手拉着我，一次次说，“吃不吃鸡腿？我去楼下超市给你买。”
我只是上来看她，当然不会麻烦她下厨。年纪大了，上下楼梯对她来说，都是件困难的事。
没想到那个大年初二，她就永远离开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那颤颤巍巍握着我的那双手，和她双手握着我的温度。也还记得，她看到亲人来探望时的高兴激动，而知道我一会就要走时皱起的眉头。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想着把每一天当做自己的最后一天来过。我也是个乐观主义者，不想太多以后，现在如果过的不开心，未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开心并不是指舒服，躺着睡大觉最舒服，走下坡路最不费劲。
04
这次回老家，我的头发留的比奶奶长，我还故意把后脑勺的头发比给她看。她总是那样开心地笑。
奶奶86岁了。真为她开心，其中也有一部分私心，也许我也会继承她的长寿基因。
她的同龄人现在也越来越少，她的身材远比村里剩下的同龄人胖，其他人身体都在缩水。
她常说腿脚没有力气挪不动，所以经常坐着。走路时，都要拄着拐杖。上楼梯时颤颤巍巍，看起来稍不留神，就会失去重心摔倒。
我会为她的每一次上台阶而隐隐揪心。人到老年，身不由己。我知道衰老不可逆，当衰老鲜活地给我迎头一击的时候，我依旧有一种被偷袭的措手不及。
而我能做的，却不多。久坐伤身，我能做的，就是劝她能走就走走，眼神也离不开她蹒跚的背影。
我明明知道经常走动，可以活络身体，对老年人血液循环、新陈代谢都有帮助，但是又不忍心让她受累多迈步子。
想想她已经高龄，在乡下能够保持这样的身体状况，已经实属不易，所以就不多强求她多散步。虽然知道那个选择对她好。
有些选择对别人好，但是强求对方做，只会适得其反。
05
和选择类似的，是尝试。
尝试去一座新的城市，尝试做一道不熟悉的菜，尝试换一种心态不生气，尝试打一场快遗忘的羽毛球。
保持好奇心，坚持不断改变。世界就算稀烂，至少让自己看起来灿烂。
生活并不总让人如意。最近有些话，憋在心里，特别想找人倾诉。
直到昨晚洗澡，听到iPad中播放的一段配乐诗朗诵。我觉得不再孤独。
这是一首奥登写的诗，名字叫《葬礼蓝调》。我节选打动我的那几句，胡乱翻译如下：
He was my North, my South,my East and West,
他曾经带我去看天南地北，
My working week and my Sunday rest,
他在我身边，形影不离，
My noon, my midnight, my talk, my song;
他是我的月亮，我们在深夜卧谈，他为我浅唱低吟；
I thought that love would last for ever;
我以为爱情会矢志不渝；
I was wrong.
我错了。
The stars are not wanted now, put out every one;
我再也不想看到昨夜星辰,把每一颗都熄灭；
Pack up the moon and dismantle the sun;
把月亮打包带走，让太阳拆散不再；
Pour away the ocean and sweep up the wood,
倒干海洋，扫平森林，
For nothing now can ever come to any good.
因为一切都不能再回到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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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听听别人的故事，哪怕只是倾听，也可以忘记自己的烦恼，哪怕只是短暂。
生活如一团乱麻，心里有时候更乱。尝试勇敢地活下去，就像第一次活一样。
有次看《诗里特别有禅》，作者骆玉明说：“人生总是有很多艰辛，除了对自己，没有人可以说。”
看到这句话时，我停下来了。是什么样的艰辛，让骆老师觉得不足外人道？
如今，自己终能理解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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