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门口的那群人,衣衫褴褛,大概十四五人左右,为首是一老者,六十多岁,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显得很疲惫,身后有老有少,他们虽然衣衫破旧,但衣衫的料质却都很好,尤其是围在老者身边的那几人,平时更像是养尊处优的太太少爷,他们看起来很饿,很困,却又无可奈何,眼巴巴的望着酒馆里的人。
少年很愤怒,他要做一名江湖侠客,遇到这样倚强凌弱的事情他岂能不管不问。
他走了出去。
结果却让少年很吃惊,因为为首的老者和他身后的人都拒绝了他的好意,甚至压根就没有怎么搭理他,也不愿回答这个少年侠客的问话。
他们宁愿挨饿也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进到馆子里来。
少年在一片刺耳的狂笑声中恨恨的走进来。
这笑声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听到过得最刺耳的笑声,是的,有生以来,少年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这很好笑吗?”少年径直走到白衣少女的面前,高声地说道。
酒馆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望着这对少年。
“你谁啊?敢对我们小姐这样说话?”白衣少女的手下拦住少年。
“我……”
“你想打抱不平?”白衣少女打断了少年的话,用手里的短刀拨开面前的手下,挑衅的看着少年。
“他们得罪过你?”少年问道。
“你说呢?”少女摇摇头。
“酒来了!”伙计扯着嗓子一路小跑着将酒摆到少女的桌上。
酒有了,菜也齐了,少女和他的手下们喝的很兴起,将少年晾在一边,就像压根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一样。
酒馆里,其他人也一样的表现,早就收回了刚才的目光,再一次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酒杯上。
少年尴尬的站在一旁生气,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好似从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少年拔出了他手中的剑,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如果用它换 银子买酒的话,可能也就够买两壶他桌上的酒,并非少年不识得剑,只是因为他走得急,他让跟班的小厮随便给他弄的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把。
小厮认为剑能有什么不一样,再说了,这把剑给他也就是给他壮个胆,他还真的能用它来打架么?
少年一直都将这把剑带在身边,因为剑绝对是一名江湖侠客必备的装备,比酒更能代表侠客的身份。
“小的秦丰,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请问大侠怎么称呼?”少女身边一个穿着青衣的白脸小子倒是机灵,看见少年拔出了剑,故作害怕的样子,向少年抱拳道。
少年经过刚才这一局的尴尬局面,反倒平静了下来,他偷偷的斜了一眼秦丰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留下秦丰愣在原地,少年慢慢的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光端详着自己手里的剑,大声喊道:“小二,你过来。”
小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少年:“这把剑你认识吗?”
小二听了一愣,他没有明白少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回道:“不认识。”
少年急了,说着把剑硬塞到店小二的面前,说道:“你在仔细看看,你真不认识?”
小二还以为遇到了疯子,不敢去接剑,推却着说道:“真不认识。”
少年走向靠门边的两桌客人,问道:“你们认识这把剑吗?”
没有人认识这把剑。
少年走向中间,向着众人说道:“这可是凉国公府世子爷宇文志的佩剑,你们当真都不认识?我出门的时候他还跟我吹牛说‘但凡是跟他有点关系的人都没有不认识这把剑的’,这牛皮吹的可真够大的啊。”
凉国公府世子爷,这身份可不简单。
他的父亲凉国公宇文轨是神策军大将军,手握两万神策军精锐,他的母亲更是当今朝野第一人——靖国大长公主。
酒馆里的人听少年这么说,开始议论纷纷,好些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少年手里的这把剑,誓非要认出这把剑不可,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可是巴结凉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的一次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更多的人选择沉默或者观望,左手握着刀剑,右手拿着酒杯,他们不在意大堂里发生了什么,却无一不在戒备。
于是,有人开始说:“好像见过这把剑?”
也有人说:“这好像真是世子爷的佩剑。”
“这就是世子爷的佩剑。”一个肥壮的大汉站起来肯定地说。
当这名壮汉说完,不少人投去羡慕的目光,也有不少人唉声叹气的捶胸捣足,因为确认世子爷的佩剑的不是他们,他们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像这名肥壮大汉一样肯定地说出来。
肥壮大汉大声地说道:“公子既然是世子爷的朋友,有何吩咐,我赵大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扯着嗓子大声的说,生怕有哪一个人听不到他说的话。
门口老者身边那位公子模样的人也焦急地说道:“这剑就是世子爷的,没错,快救我啊,我爹可是凉国公府的人。”
老者看着少年,仍然有些犹豫,虽没有及时开口相求,但也没有阻止身边的人。
有人认为他们错失了第一次机会,可不能再错过第二次表现的机会,也有人犹豫,他们心里盘算着。
白衣少女可是云慕山庄的大小姐凤金钰,很多人都认识,她现在做的事情,很多人在路上都打听清楚了,要是帮了这少年,势必就会得罪云慕山庄,如果为了一次不确定的邀功而得罪了云慕山庄可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一件事如果有人认为值得做,就必然会有人因此吃亏,选择何尝不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堵。
“是啊,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人群里仍旧还是有不少人附和道,他们选择了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他们愿意堵。
少年学着江湖人的口气说道:“赵大侠,还有各位朋友既然都如此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各位都知道,国公和世子都是喜好结交诸位这样好打抱不平的江湖好汉的。”
“那是,那是。”
赵大刚和在座不少的人都眉开眼笑的附和道。
少年见不少人附和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又继续说道:“这位公子本是凉国公府世子的朋友,只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这位姑娘,事后也多方赔礼道歉,可这位姑娘却硬是不依,这天寒地冻的,如此对待这位公子一家老小,心肠太过狠毒。”
凤金钰听这少年不仅歪曲事实,还说她心肠狠毒,气的吹鼻瞪眼,身边手下已早有人向少年奔了过去。
赵大刚见有人攻向少年,伸手便抓向对方左肋,此人身材肥胖,出手却出乎意料的快、准、狠,练得尽是鹰爪功一类的功夫。
云慕山的弟子接连两三个都被赵大刚打趴在了地上,余下的人一拥而上,酒馆里乱成一团,对方除了赵大刚之外,又有两人加入了火并。
凤金钰身边的少年秦丰见手下弟子不是对方的对手,飞身一掠,直奔赵大刚而去。这秦丰并非云慕山的一般弟子,而是云慕山的表公子,凤金钰舅舅家的表哥,青州秦定的长子。
赵大刚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另外几人同样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本来见自己的胡吹乱侃已然奏效,躲在一旁心里暗自得意,突然剑光一闪,凤金钰的短剑早已经刺到,他不是凤金钰的对手,身体一麻,几乎瘫倒在地,已经被凤金钰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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