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海印在周围纷纷起身的新生中绕到车厢门口，去到外门道。
在离着走道中央很远的地方已经拉好了封锁线。
两名身材十分高大的联盟特工背部扛着遮盖塔，这使得气氛诡异了起来。海印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
他身后涌来一批联盟新生，引得两名特工转身过来，高抬起他们戴着全覆盖头盔的头，对新生们的不断询问以及热烈议论不予理睬，就像两座石塔。
海印被身后涌动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他架起双臂抵住后面不断凑上前来开始质问的新生，抬头看向那两名特工。
“嘿！前面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冷静些，万一是维护师修理维护列车呢？”
“那他们就不会派两名四肢发达的特工维护秩序了！”
那两名特工昂着头，他们的头盔隐藏着他们漠然的眼神。而且——他们的下巴正巧在海印额头的上方，所以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海印。
“算我幸运。”海印嘀咕了一句。他俯下身子去，靠到墙根上，想从特工身后的空隙中钻过去。
不知是谁的一只手推了海印一把。他向前倒去，滑到特工身后的甲板上。
“搞什么？”海印向后看去：两名特工形成的一堵墙边，视幻从刚刚的缝隙中露出半张脸来，冲他眨了眨眼。
这儿和身后真的是两个世界。隐隐的人群叫嚷声，供热器微弱的“嗡嗡”声。空无一人的一片空间。海印嗅到了更加寒冷的气体的味道。
“哦！冻死我了。”海印急忙从瘆冷的甲板上爬起来。他看了看他的双手，冻得快和他的脸一样大了。海印往手上呵着他体内仅存的一点热气，往前方谨慎地走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
海印失望地回过头来，他无意间瞥向了一侧的对外车门。
花白的一片。
他又凑近看了看，有什么东西在外面。
一个人躺在雪床中，全身被下来的雪基本覆盖住了。
一名穿着双层加厚级盔甲的联盟长官和几名身裹数件绒服疯狂打着哆嗦的医疗人员踉踉跄跄赶了过来。他们艰难地抬起胳膊，好不容易才从雪里将那个人挖了出来。他们的衣服被雪打得全白了，扛着那个和僵尸一样的人，低下头往门这边冲来。
“快解锁！”联盟长的声音几乎被风声埋没。一名医疗人员松开了手，慌忙赶到车门前。被扛着的人的全身又重新被雪覆盖了，几个人险些向一边倒去。
海印俯下身，听到了门外输入身份验证码的声音。
“哦，拜托，拜托，快点开门……”那名医疗人员半闭着嘴嘟哝着。她见车门迟迟不动弹，又使劲踹了几脚。
海印赶忙挪开贴着的脑袋，略微有些惶恐地看着被猛烈踹动的车门。
“妈的……卡住了！刚刚还能用啊……喂！车门卡住了，怎么办！”她咒骂着。
“该死！该死！快，快发送求救信号！”
“小心雪沙！”
他们一低头，一阵冲沙一样的雪咆哮着袭来，顿时将他们所有人掩盖住了——外面变成一片混乱、冲刷着的深蓝色，就像源源不断的电子打在屏幕上一样，无数颗粒伴随着隆隆的沙沙声。
海印深吸一口气，他伸出双臂，双手掰住门沿，用腿瞪着墙，闭上眼睛、咬紧牙，身子向后倒去，用尽全力拉着门。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需要帮忙吗？”
海印侧过脸来，视幻在他面前。
“谢啦……”他用仅剩的预留的一点劲说。
视幻在他对面蹲下去，他蹬着侧墙，双手通过刚刚露出的门缝用力向前推去。
缝隙越来越大了。外面的暴风雪刹那间便逮住空隙撞了进来。
“我想这门是冻住的……”
“咚！”大雪击打在门沿上的声音震了视幻一下。甲板上已经堆上了一摊摊的冰雪，狂风像恶鬼一样嚎叫着卷进通道里。
“你有听到什么吗？是不是有大风的声音？”一名守在封锁线的特攻队另一名特工说。
“什么？让我留一下神……大风的声音。对。他们应该进来了，听到两声关门声就撤销封锁。”
视幻的双手一半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他强睁着眼，瞪着双手，脑袋在胀痛。狂风肆虐地钻进他的鼻子，像两管子弹一样捅进他的大脑里。他的双手和鼻子被冰冻得彻底失去知觉了。他惊慌地看向忙于应付车门的海印，感觉到布满雪渣的双眼内部有什么涌上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凭借着肩膀上一丝丝知觉带动手臂，将手挪到了他猜测的鼻子所在的位置。他流鼻血了。
“咳，”他靠着墙，任由鼻血流出，开始用脚蹬门。
海印的手表发出了生命危险警报。
“气温严重低于正常人类承受程度，气温零下五十九摄氏度。”
海印没有睁开眼睛，他狠咬着牙，咆哮了一声。一使劲，门大敞开了。
一股令海印一生难忘的、几近可以完全冻结一切物体的恐怖般刺骨的寒风像水柱一样迸射进来，撞得通道响起一片令人眩晕的鼓裂声。
海印和视幻瘫在门墙两端。
接着，一伙人抬着一个人冲进了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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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途 （Despair) 正章2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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