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网吧遭遇。戴扬闯祸。向贞受伤。
又回到网吧,苏向贞登陆一家考研辅导网站,下载测验试题。她学习起来用心专注旁若无人,做了一套模拟题,不觉一个小时已过,她在背包里翻找一瓶未喝完的矿泉水。
这时她的身边走过两个人,一个高大魁梧个头至少一米八五,另一个也比苏向贞高出不少,两个人边走边谈论网游。
可能是他们没坐电梯爬楼的缘故,高个胖子还在喘气,带着看破红尘的腔调。
“魔兽归根到底就是装备,谁也别尼玛嘚瑟……”
是啊,这两个人就是戴扬和我,我们喝了饮料又在街上转了许久,戴扬一直逼问我今天这么反常到底怎么回事,又想起我说的那个女孩,追问我什么时候介绍给他。
成景大厦等电梯的人多,我拉着戴扬爬楼梯上来,这家伙胖得就是一头猪,楼梯又陡,爬到三层戴扬已经快瘫倒在地了。
时间有点晚,我不会想到苏向贞此刻就在网吧里,我脑子依然乱,心想,熬过今晚一切就此抹去。
我跟戴扬说,再玩一会儿就去喝酒,喝醉了,一睁眼就是崭新的一天。
走进二人世界刚坐下,戴扬一摸兜说忘了买烟,求我去买盒三五,我也没心思打游戏,抓起戴扬甩在桌上的钱,出包厢去买烟。
刚迈开一步就看到过道尽头站着的苏向贞!天,这回可是真的!
我不相信会是她,可自己的头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卷,心头流过一股沁入心脾的迷醉……怎么不是呢,真的是她啊!
“信楠!”
我的名字唯有苏向贞的清丽嗓音呼唤出来才是最美的,我被她的喊声迷醉,但也着实被这一声吓到了,我不知所措,眼神散乱,一跺脚又撤回包厢。
“南瓜!”
苏向贞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冲到包厢门口,她掀开竹帘二话不说,拉起我的胳膊往外拽。
我慌了,心虚的一塌糊涂,苏向贞用力很大,她居然抓疼了我。
网吧里怎么会活跳出一个苏向贞?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本能地摇晃着胳膊挣扎反抗,戴扬不知怎么回事,跟着也冲出包厢,他抓住苏向贞纤细的手臂想把她的手掰开,没想到苏向贞抓得那么紧,他用足了力量也没能成功。
“南瓜,这人谁啊?”
楼道里响起戴扬粗粗的声音。
“是我的实习老师。”
我的声音已经发颤。
“实习老师?长得还不错啊,原来你就是要把她介绍给我啊,好啊,一起玩玩呗。”
戴扬满脸猥亵的去抓苏向贞的胳膊。
苏向贞错愕地望着我,我敲打着戴扬的胳膊。
“你特么胡说什么?!”
“既然来了,一起坐坐呗。”戴扬慢慢靠近清丽的苏向贞。
苏向贞倒退着脚步,目光焦急又无助地向我扫视过来。
“信楠,跟我走吧,回学校上晚自习去!”
“喂喂!”戴扬打断了苏向贞:“你这美女小老师不懂法啊,你这么带走他,这叫限制人身自由懂么?”
说着话,戴扬放肆地摸了把苏向贞的肩膀,我一把拉住戴扬。
“你别碰她!”
“信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知道你不希望这样,你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跟我走吧,你是有目标的呀,现在开始时间还来得及!”
苏向贞向我伸出手臂,撩拨着我的心,我真想接过她的手,牵住她。
也许在苏向贞眼里,我就是被恶魔索伦控制的精灵兄弟,她发誓今天必须要把我救出去。
可苏向贞的手被戴扬挡了回去,戴扬瞪圆了眼睛眉毛倒竖。
苏向贞顾不得理戴扬,只想过来拉我走,戴扬个子太高像堵冰冷的铁墙,苏向贞左绕右闪就是绕不过他。她想把戴扬推开,却被戴扬抓住手臂。显然,戴扬是报复刚才未拉开苏向贞的失败感,他抓住苏向贞的胳膊两个人相持了几秒钟,接着戴扬顺势一推,苏向贞站立不稳,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她身后便是成景大厦陡峭的楼梯!
眼见苏向贞掉了下去,楼道里传来一声瘆人的惨叫声,那声音太凄厉,划破了我的五脏六腑,以至于多年后回想起来,我的心依然还会发抖。
我跑向楼梯,见苏向贞几乎是倒着蜷缩在楼梯上一动不动,我不确认苏向贞还活着,如果摔到头或是别的要害部位呢?!
我抱起苏向贞,听到她一声呻吟,我松了口气,至少她还活着。
楼道里光线暗淡,看不清她的状况,我摸着她的头和颈,没有血,摸她的胳膊和脊背,也没有再喊疼,我更踏实一点。
“我的右腿,刚才好疼,可能脱臼了,你看看。”
我顺着苏向贞的腿往下看,看清一切的时候,心顿时凉了半截——苏向贞的右脚已完全歪到了另一边!
正常人的脚尖都是朝前的,就算平卧双脚外八字也只能歪到一个角度而已,且两脚的自然状态基本对称。现在苏向贞的右脚脚尖明显歪过了平常角度,移动苏向贞的身体,那只脚在台阶上是被拖着走的,似乎已完全和身体脱离。
“戴扬你个混蛋!”
我恨不得一脚把戴扬从楼上踹下去,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这样骂他,现在骂他什么都不过分!
戴扬被我骂傻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又高又胖又傻又蠢,就是《功夫》电影里的肥仔聪!
“她摔伤了,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啊!快点!”
苏向贞的鬓角流下汗珠,刚才的疼痛令她的身体微微发抖,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面色更加惨淡,瑟索地蜷缩在我怀里。
我们把苏向贞抬上担架,大夫只随意看了一眼就说是骨折,我问能否确定准确部位,大夫在苏向贞的小腿中段画了个圈圈说,至少最粗的这段胫骨断了。
我的心拧了几拧,是我作的孽!
戴扬傻站在急救车前,我指着鼻子对他怒吼:“快找你老爸要钱去,她的腿断了!”
戴扬的智商只剩下0.2,又愣了几秒,突然惊醒,撒腿就跑。
急救车开向附近一所综合医院,我握着苏向贞的手,她的手冰凉,惨白的脸额头冒着冷汗,刘海的发丝被粘在额头上,身体不停地发抖。
“向贞,你忍忍,到医院了!”我压抑着心头无尽的自责。
苏向贞握着我的手动了动,强打微笑轻轻摇摇头。
急救车大夫要急救费,必须现金,一共320元,我兜里只有不到50元的一把零钱,向贞把我叫过去,让我掏她的口袋拿钱,也只找出200多元,向贞无奈的摇头。
“今天我不知怎么了,一早上出来钱包和手机都忘在宿舍。”
那边急救的大夫有些不耐烦,人家要收队,我告诉他们有人去拿钱了,马上就到。
可我也不知戴扬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会把钱送来,实在不行就只有自己跑回家了。
门诊医生给苏向贞做了检查,开单子让先去照透视和CT,也必须先交费。
我上上下下摸着兜,父母给我的生活费都在一张我很少带着出门的银行卡里——那些平时我不屑一顾的钱,到现在真的可以救命。
就在急救车大夫即将发飙的时候,戴扬像一颗陨石撞进了门诊楼的大门,手里捏着一张闪着金光的卡片,他不敢靠近苏向贞,离老远把银行卡递给我。
“这卡能透支5万,密码是我的手机号后6位,你先拿去,不够我再打给你。”
我拉住他,指了指急救大夫,说:“你身上还有现金么?急救费要现金。”
戴扬从裤兜里摸出一团红色毛爷爷。
望着戴扬肥胖的身躯消失在门口,那银行卡在我的手里是那样凉薄,像一撮钞票烧成的纸灰。
苏向贞被从急救床上移到一张医院用的移动病床,刚才的挪移又动了她的伤腿,她双手抓着病床的护栏疼得喘气,头发比刚才更加凌乱,职业装几经折腾算是勉强将身子裹住,如今七七八八地胡乱皱褶着。
大夫催促赶紧推病人去照片子,我问好了地方,简单为她整了整上衣,下面的伤腿我可一点也不敢碰。
推着苏向贞乘电梯到地下一层,医院长长的地下走廊只有我和这张病床的影子在忽大忽小地移动着,病床下的轮子沙沙作响,将悄寂的暗夜更蒙上一层深深的诡异。
为了能不同角度拍摄到骨折的细节,需要苏向贞的伤腿摆出各个角度,我哪里舍得动手,大夫只得亲自上来调整,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拧,那已经肿的粗壮起来的小腿和脚踝怎能经受得起这般扭动,苏向贞紧咬嘴唇还是叫出了声。照完CT和透视,苏向贞已经瘫在我的怀里,脸色苍白如同将死之人,如果再继续扭动,苏向贞一定会昏厥过去。
等结果的时候,苏向贞皱着眉头一只手抓着抚摸着右侧骨盆,我这才注意到,苏向贞的两只手都有轻微的擦伤,个别地方还在渗血。
不会再有脑震荡或是别的伤吧?我心里直打颤,对她说:“咱们是不是要做一个全面检查?”
向贞有气无力地说:“别再动我,我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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