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里。虽然那里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但是它平淡又质朴,像一个孕育着我们生命的母亲。
我的母亲小的时候由于家里穷,只读了个小学就没有读了。才七八岁的年纪,就帮着家里做农活儿,放牛,打猪草。
十八岁那一年,母亲经人介绍,认识了父亲。两个人自由恋爱了一年多,十九岁的时候,两个人结婚了。
母亲24岁的时候,生了我。我刚出生的时候,体质就很差。不是头疼,就是各种炎症,父亲在外地做工,母亲一个人背着我四处求医。怏怏地躺在母亲的脊背上,母亲怕我睡着,就在路上给我讲各种有趣的故事。那个时候,母亲讲的最多的就是狼外婆的故事。我虽然听过无数遍了,因为很多人都会讲这个故事,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母亲讲的版本。
母亲是一个心地善良又乐观的人。那个时候,隔壁有个老奶奶生病了,常年卧病在床,子女都嫌弃她,把她一个人放在了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房子里。母亲知道后,就隔三差五的去看她。
有一次母亲去看她,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爸爸知道母亲去看那个老奶奶了,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忘记前几年的事儿了吗?那个时候,你去找她做扫帚,她老伴儿明明会做,她却故意说,我们不会,你去找别人吧。
爸爸埋怨母亲太傻,不懂得分辨人心。母亲却笑着说,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现在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挺可怜的。我能帮着她做点什么,就帮着吧。她也挺可怜的,儿子儿媳都嫌弃她。连她想吃油条,让他们去买,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母亲说完,叹了一口气。爸爸听到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母亲从小对我的教育就是,要善良,懂得包容。我高三那一年,因为一点小事,被同班的一个女生大骂了一顿,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在电话亭里边哭边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听到后,心急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坐车来到了我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里。
晚上和母亲一起躺在床上,母亲问了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把事情如实地和母亲说了,我本来以为她会和我一样,数落那个女生的不是。可是,她并没有。她带着我一起去看了那个女生,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把事情说开了。那个女生听到后也知道自己错了,向我道了谦,我们握手言和,又成为了朋友。
母亲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她常常鼓励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常常对我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勇敢坚强的面对。她很爱笑,而且笑的声音很大,你隔大老远就可以听到她的笑声。她在外打工,无论受了什么委屈,活得多么不容易和心酸,她都从来不会向我们抱怨,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她,却因为我而变得脆弱起来。2014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母亲知道后特意从打工的地方赶回来照顾我。那段时间,我脾气不好,总是冲着她发脾气。她问我吃不吃饭,想要做什么事,我总是没好气,冲她大吼,她看着我,总是一副笑脸。
母亲为了方便照顾我,后来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工厂做工。工厂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工厂附近的人家。每天一下工,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只有母亲独自住宿舍。母亲胆子小,每到晚上,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就害怕,所以她每次一到晚上,就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手里做着工,慢慢地也就忘记了害怕。
那个时候,母亲每到周末,就会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回来看我。我那个时候虽然状态不好,但是每次看到母亲,心里就会特别开心。她每次回来,手里就会拿一些做工活计,为了让我不至于太闷,经常想着自己的病,她每次都会让我和她一起做,边做边给我讲,她在工厂里,发生的有趣的故事。
后来,母亲嫌骑自行车太费时间了,于是跟着一个认识的人,学骑摩托车。结果,骑的时候,摔到了地上,把脚摔伤了,脚撕裂开了一条常常的口子,在医院缝了十多针。
母亲生病住院的那段时间,我没有去照顾。因为那段时间,我的状态也特别不好。父亲给她请了一个护工,每天照顾她。她住了一个星期,嫌太花费钱,跟我爸说她不想住了,想出院。
我爸把她接出院的时候,她还是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也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需要人来照顾。她有时候上厕所,会把地上弄脏,我每次去打扫的时候,她都会一脸歉疚的看着我说,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我本来挺讨厌那些脏物,但是听到她那么说,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后来母亲脚渐渐好了,她又开始洗衣服,做饭,到处收拾。有一次,她在外面洗衣服,我那天刚好状态不错,就打开了电脑,听歌。我一边听,一边跟着唱。母亲听到后,跑到房间里和我说,你在学唱歌吗?真好!你唱歌好好听。我知道母亲是为了让我开心,故意这样说的,但是我的心里却莫名地想哭。
母亲总说,要把我留在身边,不然嫁到别人家,会受欺负。她说,只有我离她近,她能看到我,才会放心。
母亲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了。为了在外面显得体面,她总是会去理发店把头发染黑。我说那样会伤害身体,她却说没事。在外面打工,形象不好,别人是不会要你的。
母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她总说,自己苦一点没关系,只要我过得好,她比得到什么都开心。
母亲陪着我已经走过了26个年头,余生我想陪着她,把她剩下的年头走完。
母亲,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会爱你,比永远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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