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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点太过熟悉医院了,所以那天土豆生病,她领着土豆轻车熟路去医院。
高一的时候,她生病,住院一个多月,那时候,班主任总会去医院看她。她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无比坚强,对着门边的班主任说:“叫你走啊,我没关系的,挺好的。”
后来有天上晚自习的时候,P点发烧了,直接走到土豆面前,脸烧的通红。土豆收拾了书包就带着P点来到办公室请假,班主任站在那里,看着土豆。土豆浑身都在颤抖,班主任问:“你很冷吗?”
土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不是冷,是有些恐惧。
她拉着P点的手出了校门,坐上了公交车,一边拉着扶手,一边拉着P点,由于车的惯性,土豆朝前扑去,眼镜撞到扶手上,镜片掉到了地上,她蹲在地上找回了镜片。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傻很傻,不就是带个人上医院看病吗?怎么就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到了医院的她,拉着身旁有气无力的P点,挂了号,又去给医生看病,再拿着医生开的处方去窗口取药。窗口里面的中年妇女,脸上用粉搽得惨白,唇上的口红像血一样。
她女人迟迟不肯接过处方,坐着与站在一旁的男人打情骂俏。
土豆心里窝气,想要发作,却被P点握紧了手心,笑着轻轻摇头。
高烧四十度,P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挂水。土豆坐在床边。过了一个小时,额头一样发烫。
P点很难受,又过了一个小时,额头还是很烫,P点已经昏睡过去。
土豆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走进了洗手间,用冰冷的水浇在自己手上,手凉了,便放在P点脸上、额头。
她觉得这样也是降温的方法,或许能让她好受些,会适得其反吗?土豆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手的温度变得和P点额头的温度变得一样时,她又继续进去,刺骨的水浇在手上,再返回,敷在P点额头。
就这样,到了凌晨,土豆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她们回了学校。
P点是知道的,到后来,她们两人有了冷战,恰逢快要毕业了,P点在写给土豆的同学录上写下那么一段话:我永远记得你陪我去医院的那一晚。
土豆觉得她和P点之间的冷战源于生活中无比渺小的事。比如说,放学之后等P点一起去食堂吃饭,等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P点才磨蹭着背上了书包,等两人到了食堂,已经没有饭菜了。
土豆很生气,可是更生气的是,他们又遇到了要出去吃饭的男同学,土豆知道,P点和那几个同学关系很好,所以,P点跟他们走了。土豆生气了,可是她的生气从不表露出来,她没有选择跟他们一起出去,而是一个人回到了教室,愚蠢地哭了。因为错过了吃饭,更因为P点的背弃,P点理所当然的背弃。
在那个冬天的晚上,外面寒风凛冽,站在外面的P点心情并不好,所以一直在通电话。土豆等她,时间太久了,站在冷风中的土豆冻住了,她有些生气,可是又不能留P点一个人在这里,因为P点心情不好。
可是时间真的太久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冻成冰块了。
土豆说:P点太任性了,觉得她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要人宠着。
土豆减少与P点之间的接触,刻意的避开。这一点,P点自己也发觉了。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问题就在这里,土豆觉得一切的矛盾傻子都应该看到,她不愿将那些小事一件件的罗列出来,因为,说出来之后,那些事情都太渺小,太无关痛痒了。可就是这些小事,造成两人之间的罅隙。
P点并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哪里惹得土豆不开心。
因为她觉得土豆并不会将自己的愤怒说出来,而是憋久了,一个人痛苦,然后,就彻底不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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